第33部分(第2/4 頁)
房裡只有一張單人床,上面的空位怎麼看都不能讓他們擠擠挨挨地過上一晚,她當然會這樣說──她當然只能這樣說。路迦輕輕搖頭,朝她揚過手上一疊筆記。“娜達身上的魔法未解,我不能睡。裡面有些東西寫得很模糊,單憑我自己去解讀要花一點時間。去問勃勒提勞會更快。”
她皺著眉指出一點,“如果他願意回答的話。”
路迦聳了聳肩,另一隻手仍舊放在褲袋裡面,臉上是他標準的、慵懶的表情,彷彿古布亞答與不答都與他無關。“總得找點事情做。”
當路迦走進主臥室的時候,永晝剛開了第二瓶酒。
酒香四溢,路迦眯著眼睛嗅嗅,明顯是北方人藏在家裡、沒大事不會翻出來的陳釀。永晝鬆開口把酒塞吐到手心裡,晃了晃透明的威士忌瓶。“要嗎?”
“不。”路迦搖頭。無論是為了把魔法運轉下去,還是為了看完手上的資料,今個晚上他都不能沾一滴酒。
“等等,我家的酒,為什麼反倒問一個外人喝不喝而不問我?”古布亞窩在單人沙發裡面,雙腿交疊著搭上床沿,明顯不齒於永晝的盜竊行徑。他坐的位置正對著房門,路迦進來的時候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啡發下的藍眼睛不過在前者臉上轉過一圈,便落在他手裡一疊羊皮紙上。
古布亞大概懂了為什麼路迦要把東西拿到他眼前來,無非是贏家想要炫耀自己,又或者是想看他的反應。正宗的少爺作風,別人怎麼想從來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少年在開口時卻沒點破這一點。古布亞抬起被黑鋼手銬扣在一起的雙腕,指了指床上的娜達。勃勒提勞,“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我怎麼喚也叫不醒她。”
永晝裝作聽不見他的指控,然而古布亞也不在乎那幾打酒釀。路迦走近床邊,在回應之前先伸腿勾下少年擱在床上的雙腿,才慢悠悠地去翻婦人的眼臉。
路迦嗅了嗅,好像聞到了什麼令人不快的氣味。
“不會對她有害,頂多是醒過來的時候犯下頭暈。”
古布亞乍失重心,整個人從沙發裡滑下大半,雙膝屈起,雙手被鎖,看起來便像是囚徒對城主下跪。啡發的少年用手肘扶著自己,一點一點地坐回去原本的位置。“哦……喂,也給我來一杯。下一個日出我便要死了,難道今天連家裡的藏酒都無法喝一口嗎?黑暗女神會詛咒你們的。”
永晝被他纏煩了,索性把一瓶麥酒扔過去,也不管古布亞是否接得住,瓶子的落點又是不是他的頭頂。路迦懶得理他們兩個,挑了個窗邊的位置,就著燈光便翻往上次看到的地方。
一瓶麥酒見底,古布亞很快便坐不住,開始逗路迦說話。
“多拉蒂呢?我以為她也會來的,想不到她竟放心讓你我同處一室。不怕我趁她不在,說一些你不該聽的話?”
坐在窗邊的人又翻過一頁,只答了前半部份的話,後半則是置若未聞。
“早睡了。”
古布亞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看輕我還是信任你。”
在旁聆聽的永晝並沒有插嘴,聽到這裡唯一的反應不過是又開了一瓶新酒。他腳邊已堆起了幾個玻璃樽子,這樣下去,天明的時候他大概已喝下勃勒提勞家的最後一滴庫存。
“其實你喜歡她吧?”古布亞又艱難地灌了一口。麥子悠遠而天然的香氣讓他想起了北方一眼看不盡的原野,風吹過滿田的麥穗,一場搖擺的金雨。他恍然想起,那已模糊得好像是上輩子的記憶,好像是他所聽聞過的海水漲退,一輪洗刷過後,沙上再深的痕跡也會如融雪消弭──即使他再努力搜刮追溯,最遠的記憶也不過是第一次實驗。“別急著否認,我又不瞎,自然看得見你看她的眼神。”
路迦從密密麻麻的字上移眸,這是他在進入房間之後第一次正視古布亞。
“我建議你早點放棄。”啡發的少年這樣說。在意識到死亡與他之間只隔咫尺之後,他再沒有慎言的理由,說起話來直率得幾近傷人。“她不可能愛上你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永晝再也按捺不住。“你未免說得太肯定。”
“你也聽見了,連他也沒有為你否認過。”古布亞回視路迦。後者湛藍色的眼眸看起來仍然平靜如深海,但他知道對方不是無動於衷,而是想聽他說完。“有意思,我聽說你們兩家人是多年世仇,想不到你們鬥到最後,竟然是一個誰都料想不到的結局。要是家人知道了的話,你覺得他們會有何反應?”
話說到這裡,已有兩分要脅、三分挑釁。
路迦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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