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沒有說服力的謊言。
不過分神一瞬,筆下用力些許,在羊皮紙上戳出一個小洞來。
極夜藏在頭髮下的耳朵動了一動。
女孩揚首看往樓梯角:“我可以要一杯牛奶嗎?”
路迦循著她的視線一路前行,最終停於那人身上。
日光從窗邊打進來,女孩的身影與輪廓都被其照亮,半張臉都浴於晨㬢;之中,多拉蒂世代相傳的眸色綠得像深山之中一潭池水。
被問及的金髮女孩下意識“嗯?”了一聲,鼻音悶悶的,聽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愛。無論是姿態還是神色,她都與不久之前的極夜無異──在訂下契約的時候兩人可能都沒注意到,但這一對主寵實在有太多共通之處。“可以……不好意思,可以給我兩杯冰牛奶麼?”
即使在日間,身在酒館而不點酒,也是個與場合不符的請求。幸而有路迦的咖啡作先例,女侍應聽到第二個奇怪的點單,最大的反應也不過是多看她一眼。
女孩朝對方抿出一個疲憊的微笑,低聲說了句“謝謝”,隨即再次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和之前略顯居家的睡袍不一樣,女孩已換上一件菸灰色的長袖連衣裙,衣料厚實得只要再加一件披風便可以出門。以腰際為線,延至裙襬的垂折不多不少,正好有九重──這是北方未婚女性常作的打扮,九重裙折意味著不同的祈語,由一年豐收到美好的婚姻,幾乎每個農家女孩所能想到的美好希冀,都已彙集於這條裙子裡面。北方人說,再平凡的姑娘穿上它之後,都會變得如田野裡飽滿的麥穗一樣喜人,沒有一個年青人可以從她們身上移開目光。
就像是精靈總是以生靈或者植物作比喻一般,北方人喜歡以農產來形容人的姿態或者性格。
奔波了一個晝夜,睡到一半又被人吵醒,塞拉菲娜的臉色比平常更蒼白一些,雙頰上再難尋見一絲血色。與人交談或者對望的時候還好,一旦獨處或者閉上嘴,眉眼裡便顯出了無法遮掩的疲態。
正知道知道自己氣色不佳,她在下樓之前特地抹了一層玫紅色的唇膏。就像她一貫的性格,愈是軟弱便愈不允許自己顯得軟弱。
裙襬拂過少年的桌腳,她停住腳步,單手撐桌,傾前看了一眼。
“已經在看了?”塞拉菲娜為自己拉開椅子,說話時仍然有兩分笑意蘊藏於聲線之中,那甚至與她的真實心情無關,“那麼,我們開始吧。”
路迦指尖一動,翻回去繪著雷鳴獸的章節首頁,上面的文字與他慣用的體系不同,是真真正正能讓他一個字都看不懂的程度。少年並不打算請她翻譯整整十頁的資料,只隨手指了一個出現得最頻繁的單詞,揚睫看向她的一剎那,卻又被唇上一抹顏色吸引目光。
少年以指尖揉揉額角,看來咖啡也無法讓他集中精神。
“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塞拉菲娜拉了拉滑到上臂的披肩,隨意掃過一眼他指尖所向,然後挑起眉來。故意的嗎?看起來不像,可是在一頁百多字之中偏偏挑上這個,巧合的機率也低得驚人。她先以精靈語讀了一遍,然後又補上翻譯,“……交/配。”
永晝輕聲笑了起來,這是為數不多他在外人面前現出歡容的瞬間。他伸手從銀盤上拿下最後一片烤肉,在觸碰到肉片之前卻看見了對面的極夜,風行豹少女正擺出一副想要又不敢開口的表情來──兩個人到現在還沒有直接說過話,女孩想必記下了他那個小貓的比喻。
連永晝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然而在視線相碰的那一秒鐘,手指便好像生出意識一般放慢動作。
銀髮的女孩眨眨眼睛。
可惜有人比他更快。塞拉菲娜二話不說便伸手把盤子拉往極夜,摸了摸後者蓬鬆的頭髮,一字一句地警告龍族的少年。“不許欺負我的小貓。”
永晝:“……”
最終是侍應打斷了這場誰都不願意服輸的對瞪。
兩個高身鐵杯放上桌面,裡面的牛奶盛得太滿,有一點差點便飛濺到書頁上面,卻被路迦以自己的手背擋去。身為物主的塞拉菲娜。多拉蒂倒沒有太過在意,對她來說,只要還能辨出字形便沒問題。
她抽出手帕給少年擦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牛奶。“別在意,這不是孤本,多拉蒂山那裡還有三四本完全一樣的……要不是你看不懂,若有朝一日我有機會回法塔市,偷一本賣給你也不成問題。”
路迦捕捉到了這句話裡面的微妙。
正如諾堤所擁有的某些典籍,外人買不到,不代表黃金家族便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