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方小蕾脖頸上,肩上全是血,躺著不住痙攣。
她的唇動了動,伸出一隻手,把兩枚戒指放在蒙烽的大手裡,握著他的槍口,顫聲道。
“開……開槍……”
遠處一聲槍響。
宿舍樓內,張岷舉起槍,發射一枚訊號彈,灰白的天空下綠光一閃一閃。
決明在一旁吃藥,劉硯問:“你回去拿什麼?”
決明從外套兜裡掏東西讓看——一枚金質獎章,再來一瓶的蓋子,幾張植物大戰殭屍的布質徽標。
外面停了四輛貨櫃車,林木森一如劉硯所料,回來了。
“怎麼樣?”林木森帶著人下車。
劉硯道:“安全,你們可以開始搬東西。”
“我們朝哪裡撤退?”蒙烽穿著軍外套卻不扣上,坦露赤裸的胸膛,卸下機關槍,活動痠痛的手臂。
林木森不答,反問道:“這裡是活下來的所有人了?”
劉硯道:“加上你身後的,一共二十三名。”
林木森讓人前去搬東西,四下望了一眼,在中庭席地而坐,攤開地圖。
“東邊S市和Z市,省會F市。”林木森道:“據說是全國最先爆發喪屍潮的區域,你們一定不想回去、”
“免了。”蒙烽沒好氣道。
大家都不願回去面對那噩夢般的城市。
“不去重災區。”張岷說:“我建議朝北走。”
林木森道:“上北邊高速就是出省了,半個月前那裡全線封鎖,剛剛我派人去看了一眼,全是喪屍。”
數人俱是沉默。
林木森說:“我決定朝西走,離開南嶺山系以後拐向西北。”
蒙烽說:“但那隻怪物就是從西邊來的。”
林木森說:“它朝東邊走,目標不是咱們,而且已經離開了。”
劉硯始終不作聲,張岷說:“朝西走,路上一定還會有喪屍。”
“走任何一個方向都有喪屍。”林木森說:“哪裡不是冒險呢?”
劉硯說:“我贊成西北方向,可能的話,我想去兵營回收一件東西。”
蒙烽點了點頭,林木森道:“待會六個人一隊,輪班守在貨櫃頂上,架上前槍,如果有喪屍攔路的話,可以沿途清理,只要車能走就行,現在所有人都去搬東西,包括女人!半小時後準時出發!”
眾人散了,六輛貨櫃車依次排在公路前,他們把所有能用的物資帶上車去,劉硯粗略計算汽油儲量,足夠車隊行走近五千公里。
跟班們把麵粉,大米與罐頭抬上車去,塞進貨櫃的最裡面,以及成箱的香菸與醫藥品,劉硯這才發現,林木森竟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半小時後,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一名小弟不慎在□的鋼筋上擦破了皮,傷口泛起紫黑色。
林木森什麼也沒說,就當沒看見,依舊任由那小弟幹活,最後臨走時讓他下車,把三包餅乾,三瓶礦泉水放在路邊,吩咐道:“走吧。”
那名被拋棄的跟班呆呆站在路中央,遙望貨櫃車隊啟程,馳離已成廢墟的化工廠。
林木森精打細算,終於也浪費糧食了,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小弟忙前忙後,搬了大半天東西,總不能一槍送他歸西,還是這樣做才最妥當。
蒙烽四人坐在最後一輛車的貨櫃裡,公路坑窪不平,微微顛簸。
劉硯朝車廂深處問道:“哲學家,你還在嗎。”
謝楓樺小聲地安慰著斷斷續續抽泣的丁蘭,捋了把散亂的頭髮,從車廂最裡面朝劉硯看來。
“那作家呢?”劉硯問:“我忽然想聽點故事了,他活下來了麼?”
謝楓樺答:“早在十天前就走了,他的挎包裡有一本詩集,一個枕頭。可以在他的旅途上隨時做夢。”
劉硯道:“是啊,下次再碰見會講故事的人,應該請他留下來。”
2012年8月26日。
我們遭到第一次安定下來後的喪屍潮洗劫。出現了一隻沒有人能推測來歷的巨大怪物,我和蒙烽把它叫做血肉巨人,決明則叫那些喪屍作“天災軍團”。因為它,我們再次踏上了逃亡的旅途。
我需要一個生物專業的人諮詢問題,但方師姐已經死了,她的家人,親戚,朋友都死在這次浩劫裡;或許再見蕭瑀師兄一面是支撐著她活下去的信念。蒙烽說蕭師兄仍記得她,或許這是她心甘情願的歸宿。
希望他們下輩子還能在一起。
喪屍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