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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寂寂，好眠無語。

次日清晨，秦箏的房門是被韓鐵衣用力拍開的。他進門就塞了一張紙給她，笑吟吟地道：“開酒樓吧。”

“什麼啊？”秦箏細瞧了瞧那張紙，卻發現是一張為期半年的租契，寫明所租房屋為海寧城最繁華的商貿街上一幢三層的酒樓，上面還有依稀可辨的“昔日”兩字的花押！

“我還是覺得，你目前和我們一起行動總是不太方便，會有人盯梢。我是隱月閣的我知道，那些殺手簡直防不勝防，所以昨晚下線後想了想，記起了你說想要賺錢還債的事。既然你學的是廚藝，那不如開家酒樓！”韓鐵衣倒了杯涼茶一氣飲下，笑道，“這海寧城就是用你賣給二十一弦的駐地令牌建的，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生意，我和老巫也可以放心。剛才一上線，我就把二十一弦這小子給逮住了，弄了張租契，你先試著做做看，如果生意好，再買下來。”

第十章 大隱於市（4）

“花了一百二十萬兩銀子？”秦箏問道。

“沒，那小子給我打了折，只收了一百萬……”韓鐵衣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奇道，“你怎麼知道？”

“昨天我遇到他時他提起過，本來正想找你商量，討個主意，結果被解語花一攪和就給忘了。”秦箏尷尬地笑了笑道，“現在我身上只有你昨天給的錢了，如果開酒樓的話，一定還有許多花費處，等賺了錢再還你租金吧。”

“無所謂，你什麼時候手頭方便再說吧。”韓鐵衣又灌了一杯茶下去，“我替你算過了，酒樓裡的傢什都是現成的，這個不用花錢再置，但你要備下錢買食材，還有采購、打雜和跑堂的NPC也必須要去購買或僱傭。嗯，我想你不見得自己去看店算賬，所以還需要一個專管算賬的代理掌櫃，再請幾名大廚。你雖然學的是廚藝，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窩在酒樓裡做菜吧？只要把自己的拿手菜教給他們就行了。”

“這些一共要多少花費？一百萬兩銀子夠嗎？”秦箏知道韓鐵衣在各大城市都開了許多賣裝備和秘籍的店鋪，開店這方面的事，問他肯定是沒錯的。

“差不多吧，我們可以緊著錢多辦事。”韓鐵衣笑道，“購買NPC比較貴，我們可以僱傭。等級高的NPC價錢也高，那我們就僱級別低點兒的。級別低的最多就是辦事不熟練，偶爾會出點兒錯、乾點兒傻事、算錯賬或是炒焦了菜。反正他們也是可以升級的，慢慢也就好了。”

暈！聽韓鐵衣這麼一說，秦箏怎麼感覺這麼不放心。她很懷疑自己要是僱了個低階別的燒火工，會不會出點兒錯把整座酒樓都燒掉。不過，手頭上的錢的確不夠，也只能省著點兒用了。

韓鐵衣又將開店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如何挑選NPC夥計等瑣碎事細細地對秦箏說了，這才同她一起出了客棧去海寧城。

出門之後，秦箏想起上回石少叮囑她，如果去二十一弦的駐地城市開店時要知會他一聲，便讓韓鐵衣等她一會兒，自己拐進小巷找石少去了。

奇怪的是，石少見到易過容的秦箏依然認得出來。聽她道明來意後，石少欣然決定要和她一塊兒去海寧城。

結果，韓鐵衣和秦箏的行程被這個四處亂看、走走停停的NPC給徹底拖慢了。韓鐵衣被搞得無比鬱悶，如果不是石少這種宗師級NPC是不可強迫的話，他簡直想召來雙鵰，將石少強行綁上天去趕路了。

海寧城坐落在一座小漁村的附近，東臨大海。由於是新建的行會駐地城，城內各種設施還不完善，遠遠看去顯得有些簡陋蕭條。但是，昔日行會的會員本來就不少，又因為這海寧城是《江湖》裡第一座玩家自己建的駐地城市，所以吸引了很多喜歡體驗新奇事物的玩家來此看熱鬧。此時，城門處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瞧上去倒也有了幾分興旺發達的味道。

不過，最吸引秦箏的卻不是這座新興城市，而是城市附近的大海。

對秦箏這個只見過清清溪流、湍湍河水，卻連大海的影像圖片都沒見過的宋朝人來說，第一眼看見大海時，那感覺是無比震憾的。

蔓延到天際的海水覆蓋了所有目光能及之處，使人的胸懷頓時開闊。波濤此起彼伏地轟響著，帶起泛白的浪花一波波奔湧上岸，沒過沙灘，再緩緩退卻，一波未盡，一波又起。空氣裡滿是溼漉漉的微帶鹹腥的海水氣息，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秦箏正閉著眼，微仰起頭深呼吸著感受這一切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玩沙子的石少突然詩性大發。只聽他深情地吟道：“大海啊——看你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