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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撫過她散落在枕邊的長髮,他的聲音低柔如風,“我講得太久了,初舞,你是不是聽累了?你以前就不愛聽故事,從不會要求我跟你講我在外面做的事情,或是我十七歲之前的經歷,即使我知道你心中其實好奇得要死。
“不過,也不用太著急。以後每天我都會跟你講一個故事,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驀然,一滴淚珠滑落出初舞的眼角。
行歌一震,急忙捧住那滴淚,欣喜若狂,“你能落淚?你能聽到我所說的每一個字,對嗎?”
他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柔聲說:“我會把你救醒的,相信我!我說過,要和你並肩江湖,怎麼可以讓你躺在這張床上太久?我等你醒來,無論有多難,我也要等你醒過來。你也不要放棄,等著我,好不好?”
雖然她沒有辦法響應,但是再度跌落的那顆淚珠卻真切地代表了她的心語。
人生匆匆百年,到底要浪費多少時間在感情的試探猜忌之中?又要浪費多少時間在等待尋覓當中?
等你醒來,等你的眼再次看到我。為了那一天,即使滄海桑田,我心不變。
此後的四十多天對行歌來說,是一段永難忘記的日子。
冰床已經做好,雪染每天早晚為初舞輸送真氣。行歌從侍雪口中得知雪隱城後的雪隱山巔上可能有千年雪蓮存在的訊息,便不顧她的阻攔,冒著極強的風雪爬到山巔之上,整整一天,終於採到了雪蓮。
傳說雪蓮可解百毒,吃下雪蓮的初舞看上去氣色又好了一些。
侍雪則皺著眉看著他的雙手,“行歌公子,您的手還在流血,讓我為您包紮一下吧。”
行歌看了眼自己的手。剛才冰峰上堅硬的岩石冰塊太多,什麼時候扎傷了手他也不知道,過低的溫度和過分的專注,甚至讓他忘記了疼痛。
“沒關係。”他就以自己的衣衫擦了一下手掌,“麻煩你幫我打盆水來。”
“公子要洗手?”
他笑著搖搖頭,“幫初舞洗髮。這麼久沒有淨身,她肯定會很不舒服,只是她現在說不出口,若是醒過來,一定會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她。”
侍雪鼻子一酸。眼前這個看起來蒼白憔悴、衣衫已經被冰峰劃破,還沾染血跡的男子,真的是以前那個一塵不染、被世人稱為“謫仙”的行歌公子嗎?
因為在用陰寒之氣幫初舞祛毒,所以不能以熱水為她淨身,行歌只散開她的長髮,用一把木梳輕輕梳理,然後以溫水輕輕幫她擦拭這頭濃密的烏雲。
從髮根到髮梢,他擦得很小心,生怕把一根頭髮碰斷。
等到他確定每根頭髮都已洗淨,為免在這種寒冷的地方頭髮過於溼漉漉而凍結成冰條,他用一方白布將她的頭髮包住,以陽剛內力將水汽蒸乾,再為她編盤好長髮,終於鬆了口氣。
侍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感嘆道:“初舞姑娘如果醒來,知道公子為她所做的一切一定會很感動。”
“我要的不是她的感動。”行歌悠然說:“只要她能醒過來,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直到七七四十九天終於熬過。行歌為初舞把脈,驚喜地發現她體內已沒有了被毒藥侵蝕的痕跡。
“要叫醒她嗎?”雪染問。
初舞之所以一直沒有醒,除了之前中毒過深之外,還因為他們為了儲存她的體力而點了她的穴道,只要解開穴道,她隨時都可能醒過來。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刻,行歌的手指卻在微微發抖。他的手觸碰到初舞的身體,遲疑了許久。
“公子不是一直希望初舞姑娘能醒過來嗎?”侍雪忍不住開口。
行歌一笑,那笑容中的複雜情緒難以言明,“不知道她醒來後會不會快樂。”
侍雪聽了他的話,不知怎的,心為之一抖。雪染在旁邊拉住她的手,雖然他的手總是冰涼,卻能讓她立刻平靜下來。
行歌終於幫初舞解開了穴道,推拿了幾下,她的睫毛竟然立刻顫了顫。侍雪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雪染的手。
又過了半炷香的工夫,只見那兩片睫羽抖了抖,終於緩慢地揚起──
侍雪驚喜得幾乎眼淚都要流了出來,差點脫口喊出初舞的名。
行歌坐在床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像是生怕漏掉一絲她的神情動作。
那雙明眸,在緊閉了幾十天后有些不大適應屋中過於明亮的光澤,秀眉緊蹙,雙眸閉闔了好一會兒才再度張開。
她的目光先是有些混沌,很迷茫地看著眼前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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