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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準斜著眼瞅了他一眼,也通情達理:“要不,準頭改改,讓他頭上多戴頂帽子,我們就對著那兒射!這駙馬爺的目標也太大了,也顯不出咱的本領,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啊?”頓時,隨行的人都鬨鬧起來。
看他們那副驕橫模樣,李忠一狠,咬牙道:“我來給小爺們當靶子。”
“啪!”地一個耳光朝管事臉上扇過去,又脆又響,王準鼻孔朝天,又兇又惡,破口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有我們跟王駙馬的關係親近嗎?”
眼冒金星,李忠半邊臉高高腫起,還未會過神來,小腹又中了裴元慶一腳,“砰!”地一身,硬生生地跌倒在走廊邊,這幾個權貴子弟眼睛雪亮,那日傍晚就是這個李忠帶著惡奴讓他們吃了虧,衝上去一人踢了幾腳。李忠在地上滾來滾去,忍不住痛大聲呻吟。
滿臉都是那種嚇出來的蒼白,王駙馬渾身抖,被王準把著帶到了庭院中央,給他扣了兩頂帽子。
裴元慶拉弓虛瞄,聽得弓弦一響,王駙馬雙腳虛,搖搖欲跪,“噗!”地一聲,一頂帽子中彈高高飛起。
這邊王準也不甘示弱,弓弦連響,將王駙馬下面一頂帽子也用彈丸射飛。
……
“叮噹!”王駙馬頭上玉簪頓時斷為兩截。
雙膝一軟,王駙馬跪倒在地,身體瑟瑟抖,頭披散,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還跟著傻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只要兄弟們願意,多玩幾次這遊戲也未嘗不可,窩囊加犯賤,惹得王準和權貴子弟們怪聲大笑。
剛剛趕來的永穆公主正巧瞧見這一幕,心如刀絞,身子忽地一軟,幾乎站立不穩,身旁的侍女柳葉兒趕緊扶著她,才險險地穩住身子。
王準把著披頭散的王駙馬,一幫權貴子弟進了正堂,酒宴已擺好,精美的菜餚一道一道跟著上來,先是糕點,貴妃紅是紅白兩色糕點,玉露團,就是奶酥雕花。
冷盤是風味獨特的生羊膾,將生羊肉切細後加調料醃製。熱菜有白沙龍,用馮翊所產之羊,嫩羊肉爆炒,味道鮮美……色香味美俱全,讓人看著就垂涎欲滴,更不要說動筷。
酒是上好的西市腔酒。
“呸!”王準夾了一筷味道鮮美的白沙龍,剛放進嘴裡就吐了出來,破口罵道:“什麼玩意兒,這樣又鹹又苦的破菜也端上來招呼客人?堂堂一個公主府,就請客人吃這個?好廚娘都死絕啦?你的妻子怎麼治家的?”
太他媽囂張了!王準竟然欺負到永穆公主頭上,丟盤子砸碗的吵鬧聲傳到緩緩而來的李巖耳裡。
永穆公主全身無力,躺在內室的床榻上,聽到王準一夥在正堂鬧事,淚珠兒成了線,全身冷,聲音顫抖道:“奴家……去給他們斟酒遞菜,隨後奴家就到廚房瞧著,一定得把王準這夥權貴子弟侍候好。”
“姐姐,有巖哥兒在,誰敢欺負你?”內室外響起少年沉穩的聲音。
白衣勝雪,李巖清俊的眉宇間透出一股鎮定之色,正由柳枝扶著走來,永穆公主芳心一寬,不知怎地就相信,公主府終於來了根頂樑柱。
9。姐弟
“砸得好!替我多砸幾個杯盤碗碟!”李巖人還未出來,聲音先到了。
王準剛將一塊糕點放進嘴裡,高高舉起產自邢州的白瓷盤兒,欲將盤兒在青石地面上摔個粉碎,聽到這聲音不由頓住,扭頭瞧了過去。
由永穆公主扶著,李巖緩緩從正堂左側那扇松鶴屏風後轉出,目光如鷹隼般雪亮銳利,狠狠盯著王準,像盯著鐵嘴利爪下的兔子一般,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劈手從王準手中奪了那白瓷盤兒,李巖拿著白瓷盤兒細細端詳,如把玩珍玩古董似的,臉上滿滿都是憐惜,嘖嘖讚道:“多好的邢州白瓷,如銀似雪一般,看著就是個好物件。”
話音未落,李巖猛地將它砸在青石地面,“砰!”地一聲脆響,那白瓷盤兒四分五裂,碎成細小的瓷片兒,濺得滿堂都是。
“大夥兒接著砸,直到砸來了金吾衛,砸來了京兆府,反正道理都在咱們這兒,那日是公主府的惡奴先動刀傷的人,到了聖人那兒也不懼。”李巖視線如橫刀一般,掃過這幫權貴子弟,厲聲喝道。
到了皇帝那兒,他知道自己的皇長女受欺負……這麼多權貴子弟,誰能保證他們眾口一詞,都說是公主府的惡僕先動刀,別反咬一口,說我上門行兇,王準全身的汗都出來了,顫聲問道:“巖哥兒,我們可不敢在公主府砸東西鬧事,我們是來赴宴喝酒的,剛才鬧著玩的。”
過了好一會兒,李巖才收起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