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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地自後頭回廊中繞行進去,在往來伺候的侍女們中間尋了個空子,跟著進了廳中,悄悄地選了個離黛玉不遠的位置站了,還沒等開口打招呼,黛玉卻恰好轉頭過來接新奉上來的茶,故而便一眼就先看到她了,邱凌正想著上前一步告罪,黛玉卻忙拉了她的手阻止了,只命她俯□,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不外乎是小郡主已經帶了話兒過來了,雖然去了這半日,但她知道她素來是極其有分寸的,既然是有事兒,也沒有什麼打緊,左右有春纖雪雁幾個伺候,詳情回去再說。
邱凌見黛玉如此,心中頓時十分感動,另外也有點懊惱。這事兒原是她自己壞了規矩的,作為主人的她竟然一點兒都不怪自己,想來,確實待自己與一般的家僕到底還是不同的。雖然說這一點邱凌心裡一直都知道,但就因為這樣,她反而處處按照普通家僕的標準要求自己,做得還十分到位,這麼多年下來,眾人自然也沒有說什麼閒話兒的,也沒有誰在這個上頭找茬兒,不服她管教的。本來,要做好任何的工作,原也沒有什麼秘訣,不過是愛崗敬業四個字罷了,至於真實的身份,只要她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故而,今日這大半天的擅離職守,倒也算是她的第一次逾距,罷了,自己這力求完美的貼身丫鬟生涯,臨了到底還是應了那句“金無足赤”的古語,破功了。
但既然已經如此了,多說什麼倒也無益,雪雁和風英在外頭伺候,裡頭獨剩了個春纖在,她待黛玉同邱凌兩個說完了話,只略朝著邱凌笑了笑,什麼都沒有問,既不像剛剛在外頭碰到雪雁那樣大呼小叫地說“秋姐姐去哪兒玩了這許久”的不通世故,也不似一手捂住雪雁的嘴,湊上來問“姑娘必是遣姐姐去辦什麼重要之事了罷”的風英那般故作神秘,這一種瞭然於胸的淡然,倒也得了她七八分神韻了,如果,那眼神中殘存的那點子好奇能一併隱去,便似的全了,想來不過是年紀尚幼,假以時日,必有大成了。bxzw。
因著她們還在王府,邱凌便暫時退後了兩步侍立在側,有什麼事兒都好,都得回府之後再說,這還做著客呢。怎麼著也得撐完這個晚宴。
說不了,只聽門外女官一聲通傳“老太妃到了!”剛剛還各自閒談的眾位女眷們忽然便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地站起了身,預備迎接見禮。片刻之後,就見門外一群花團錦簇的侍女們簇擁著老太妃進來了,晃眼一看,卻見人群的中心似乎有兩個焦點一般,仔細看時,卻是盛裝打扮的甄妃親自在旁攙扶,想是今兒場面重大,竟然一改素日裡淡雅的裝扮,弄得十分珠光寶氣,在燈光之下,明晃晃的飾品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再看她滿面笑容地攙扶著的老太妃,更是無人能及,這位本來就喜歡這些富貴之物,今兒又是壽星,就更是插金帶銀,滿身錦繡了,別的不說,就光看那一身的宮服,已經十分精美,當真是恍若神品了。
還沒有等邱凌細看,就聽見廳中已經響起了一片請安見禮聲,她同春纖忙也上前扶了黛玉施禮,再抬頭時,卻見老太妃已經被攙扶上了堂,雖然坐在了廳中最上首的位置,但堂上一溜兒排開的那一桌席,卻是空在那裡的,想來是給更尊貴的人準備的。而比眼下廳中坐著的諸位王孫貴族們還尊貴的,連壽星老太妃都不敢僭越的,恐怕也就只有皇家的人了。
大家等了一會兒,宮裡頭終於派人出來了,是賜下來的賀禮,老太妃帶著眾人謝了,傳旨的太監說,今兒宮裡頭走不開,吃飯的時候是來不了了,請老太妃好生歡慶,吃過了飯再來等語,老太妃又帶著眾人謝了,命管事的好好恭送了出門,那太監十分歡喜地謝了老太妃,樂滋滋地跟著管事的出去了,想必還是能依著慣例得了人家給封的個比平日裡更大的紅包。
宮裡頭不來吃飯了,於是堂上的宴席成了擺設,但卻也沒有撤,只放在那兒算是個尊敬的意思。大家熱熱鬧鬧地吃了飯,因慶祝了一天了,便也就散了,王妃黛玉等同老太妃甄妃等人一一辭別,方才筋疲力盡地回府,因天晚了王妃便留了黛玉在東平王府住了一晚。邱凌雖然想找個機會說說白天的事兒,因礙著還是在人家府裡,到底還是忍了一回,直到次日回了林府,黛玉在房中更衣之時,她見房中除了春纖沒有其他人在,這才將那件事說了出來。bxzw。
這件事兒雖然說還算是件挺大的事兒,但因她翻來覆去想了一個晚上,把要說的詞兒都編排好了,把道理也想通了,尋思明白了,本來便也沒有什麼了,誰料等到她開口一說,反而卻越說越覺得百感交集。
倘若她是個普通的家僕,這件事對於她和黛玉來說,也就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兒了,不過很顯然,不管從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