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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都被布條縛住,身上又被餅道長下了禁制,無法移動。餅道長正靠著一棵樹昏昏欲睡,彷彿沒看到一般,最後還是昭雲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將她朝後拉了拉。
夜景僵直著身子被他拉出兩遲來遠,就使勁掙脫出來。她自從不小心洩露了身上所負任務與凰女有關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再吐露一個字。昭雲雖然焦急,卻也別無他法,只有帶著夜景,以防她再去找昭月。餅道長倒沒有什麼異議,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徒兒,這女子雖然是夜鸝部的人,但畢竟是女孩子,教訓一下就好。”
他們樹林裡露宿一夜。第二天,重新踏上向西的行程,與昨日所不同的是,除了師父二人,還有夜景相隨,餅道長解開她身上的禁制,只壓制了她靈力,使她無法離開自己身周。
夜景並不故意拖沓或者用其他方式擾亂行程,默默跟在兩人身後。有時候昭雲低下頭,見到一條孤零零的影子印在自己腳下,只覺情形十分之詭異,回頭去看,卻覺得那跟在後面的黑色身影更顯得悽清。夜景抬起眼睛和他對視一刻,又迅速地低下頭。
千鳥之森幅員廣大,繞過九嶺之一的烏鵲壟就用了整整十天的時間。夜間在樹林中休息的時候,餅道長時不時會教昭雲一些基本的修行之道,夜景就蜷在一旁獨自昏睡。
有道是:“天下道法皆出東華。”這話本來說得極對,東華洲得到鶴羽族傳授的記載著穹桑樹仙天道之論的穹桑葉經,漸漸形成了精研其論的道家一脈,又有往來海上之人傳與其他數洲,故而聲名愈顯,一向被視為道家之源。
蒼霧靈洲卻因其本土靈氣匯聚,更有聖凰部落夜鸝族等羽靈天生通曉靈術,別闢蹊徑,修道之術向來與他洲不同。
餅道長說起上古軼事來頭頭是道,動輒以“修道之人如何如何”之語來教訓昭雲,可是真的講起修道之法,卻苦了臉。他哼唧了許久,都不知該如何給昭雲講講這入門之術,最後一拍腦袋,道:“修煉,不就是吸氣,吐氣,睡覺,吃飯嗎?這都不知道!”又用很鄙夷的目光看看昭雲,“聽說你們聖凰部落只讓女孩子修煉,怪不得你什麼都不懂。”言語之中,似乎頗為感嘆自己收了這麼一個不上道的徒弟。
不過餅道長一向甚有談興,終究耐不住這擺在面前的誘惑,雖然大搖其頭,還是撿了些想得起的話來說:“羽靈一族本身便有靈術根基,只需調養得當,多多運用,靈術一途上大有可為。但要說道法可成,卻非易事。”
他似是深有所感,聲音慢慢低沉了下來,與平時的形象大不相符:“道法,道法,乃學法天道也。這天道,又豈是我輩可以輕易違抗的。”說著長長嘆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其實道法無非教導修行者如何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明正氣,以及運用之道。靈術卻最重威力,妖族不過對本身靈力善加運用,人族卻有種種奇門異法,妄奪鬼神之力,其間常有違背天道之事,不可言說。
昭雲曾在離開部族之時受傷,此時便要學習靈術,亦不可為。餅道長就多教他些調理之道,卻是偏重道法一系了。
第二天昭雲看到夜景一直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好像看怪物一般。原來夜鸝族的修行也是走靈術一系,夜景從未見過有羽靈研習道法,她雖然不是刻意偷聽,餅道長的話卻也總有一兩語落到耳中,她便曉得這和羽靈慣常的修行大不相同,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懷疑餅道長是不是在拿昭雲開涮。這樣輕率地讓一個羽靈脩習道法,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有了這個念頭,白日忍不住多看昭雲兩眼。
別說夜景心中存疑,就是昭雲也愈發覺得餅道長不靠譜,但他照著餅道長所授之法修習了數日,卻有神清氣爽之感。他又想到餅道長種種異能,便也放下了疑惑,專心修煉了。
這樣白日行路,晚間修習,終於到了第十日。此時再回望身後,烏鵲壟的最高峰被繁茂的樹木遮住,已經看不到了。
餅道長十分高興,他們整整吃了十天的野果,現在一看到綠色的東西,胃裡都直髮酸,好不容易接近了大海,憑他的法術,都不用下水,從海里捉些魚蝦,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他惦記著被烤得滋滋作響的美味,不禁催著兩人加快速度。
烏鵲壟的西麓一直延伸到離海岸十幾裡的地方,翻過一個山坡,樹木漸漸稀疏起來,等到聽到隱隱的海浪聲之時,已經走出了樹林,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