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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一想,他又蠢蠢欲動起來。乾坤大挪移心法別出機杼,給了他許多啟發,順著這個思路,腦海中生出了許多想法。正好這乾坤大挪移心法也未達圓滿,他便掩卷推導起第七層該有怎樣的變化。
略一轉念,他從衾被中取出一片絨毛,放在了桌面上,兩手放在絨毛兩側,以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催動內力真氣。隨後那絨毛便受氣勁鼓動,冉冉升上半空。趙禹將乾坤大挪移由淺至深的演變,那絨毛飛舞初時還只有直來直去的變化,隨著**變化漸深,絨毛舞動的軌跡也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流暢,就像一隻萬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靈動飄逸,難以捕捉。
當**執行到第七層,絨毛的飛舞越發快捷,但卻沒有了條理可循,少了翩翩舞動的靈動,變得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
將第七層心法運轉數遍,望著橫衝直撞的絨毛,趙禹也漸漸明白了心法問題出在哪裡。由於**的創造者也未達到第七層的境界,只能遵循經驗發揮想象力求變化。殊不知這樣一來,卻陷入了和那些苦練**卻無寸進而走火入魔之人一樣的境地。
乾坤大挪移的變化到了第七層中間已經繁複到了極點,若再一味強求變化,勢必會陷入亢龍有悔過猶不及的惡劣迴圈中。所以,這第七層的心法立意之初便錯了,不該是再費盡心思去推演更繁複的變化,而是要對前六層的心法作出一個總結,同時達成一個變化由繁至簡的圓滿!
一旦清楚了這個道理,趙禹便迫不及待試驗起來。只是乾坤大挪移的變化已經達至極點,稍有不慎行岔了功,便會激發連鎖的反應使得整個內力的迴圈崩潰坍塌,以至於走火入魔。這個過程中,趙禹無數次推演出錯,所幸他武功已臻大成,全身百脈皆通,不會陷入內力失控走火入魔的境地,一旦有了失控的徵兆,玄關一竅便陡然大張,將騷動真氣盡皆納入,流轉一番,復又變得平和起來。
只是,那舞蕩的絨毛卻遭殃了,每每行功出錯,便會被激盪的氣勁攪得粉碎。
清晨時,小昭早早的起身,洗漱一番便趕去趙禹的房間。
對於這個時而談笑無忌,動輒翻臉殺人,同時又狡猾無比的魔君,小昭心中不無畏懼,每每面對他時,便會有心驚肉跳的感覺。這樣的人,哪怕是和顏悅色,也充滿了危險,令人禁不住心生懼意。
小昭雖然狡黠得很,可是隨著幾次謊言被趙禹拆穿,心中對他的忌諱也越來越深。跟在趙禹身邊時,哪怕他並未關注自己,也會下意識控制自己的呼吸。這樣的感覺,既讓她感到筋疲力盡,卻又生出從未體會過的刺激之感。
這種感覺,在小昭並不長的人生中從未感受到。出生伊始,她便遠離了父母,稍懂人事時,母親每次來見她,也甚少說什麼溫情話語,只是喋喋不休在講自己如何身不由己,如何惶恐不安。聽得多了,以至於小昭生出自己活下來就是一個錯誤的念頭,覺得自己人生的使命就是為了解決自己出生後母親將要面對的麻煩。
她是一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從未想過埋怨母親,也從未想要問一問母親既然如此後悔,當初為什麼又情難自抑而後有了自己?
為了不連累到母親,她十幾年都要忍受與至親天各一方的分離孤苦。為了母親免於總教的火刑,她肯孤身一人潛上光明頂來。這一切,她都沒有怨言,哪怕是被楊逍窺出破綻餓到奄奄一息,她也沒有生出一句怨言。因為,她活著就是給母親解決麻煩的。
所以,哪怕魔君殺人盈野,危險無比,她也甘心跟在他身邊,只為了換取他一份關注在意,可以篤定魔君會出手救下她的母親。
面對魔君時從心底裡感到驚悸,那份戰戰兢兢的感覺,令小昭突然意識到,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而不是全為了別人或喜或悲。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這種心情瞬息萬變的體驗,小昭很快就由最初的不適變得不再抗拒,甚至心中隱隱樂於去承受。
因為只有在這種感覺的壓迫下,她才會感覺到自己也是一個鮮活無比的生命,而不是某一個人的負擔,不是一個捨棄不去的麻煩。
她走近趙禹房間,心懷忐忑準備叩響房門,心中卻已經忍不住開始想象,接下來看到的魔君會是怎樣一個模樣,是仍然對自己不假辭色漠不關心?還是心情不錯肯與自己說幾句閒話?
她將房門輕叩了十幾下,輕聲道:“公子,您起身了麼?小昭來伺候您洗漱了。”
房間中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響,小昭有些慌亂,又加大了叩門的力度,喚聲也提高起來。然而房中卻依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