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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點點頭,表情卻不甚輕鬆,說道:“這一點,我與徐將軍也商議過。這兩人,一者蘇北,一者兩浙,無論哪個想要壯大起來,都免不了針鋒相對。不過,他們一同被元廷招降,雖是勢不兩立的局面,一時間卻也未必就會針鋒相對,互相攻伐。況且,還有楊完者居中坐鎮,調停雙方。雖然可以試一試,成功的機會卻微乎其微。而且,劉福通北地大敗,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趙禹聞言後,也變得愁眉不展起來。劉福通兵敗,影響最大的可以說就是滁州。滁州此地本就根基淺薄,五行旗之所以能在此地紮根下來並茁壯發展,除了藉助天下紛亂形勢之外,劉福通功不可沒。若非有此人在北地生生拖住元廷人馬數年,給滁州爭取到難得的發展機會,不要說拿下皖南,就連保住滁州城都力有未逮。
現在劉福通岌岌可危,汝陽王李察罕等隨時可能會提兵南下,直接兵臨滁州城下。若不能在此之前拿下集慶城,滁州形勢將大大不妙。
沉吟良久,趙禹才沉聲道:“那就幹掉楊完者!”
聽到這話,常遇春幡然色變,疾聲道:“楊完者坐鎮江浙多年,手握重兵,出入皆有數百精兵扈從守衛在側,卻是不好刺殺。否則,以他在江浙之間累累罪行,早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事在人為,成或不成,總要試上一試。總壇這些人手,個個都是一流高手,若佈置得宜,成功機會極大!”趙禹沉吟道:“殺掉楊完者,一者可拿掉張士誠與方國珍之間的緩衝,二者可令張士誠心生自疑,對元廷生出猜忌之心,三者就算是為民除害。”
講到這裡,趙禹又吩咐道:“天明後傳信徐達,著他與方國珍開始聯絡起來。另外,隨軍秘營往江浙滲透,為刺殺楊完者先做準備。”
常遇春聞言後,點頭應下來。
此時已經將近黎明,趙禹見常遇春已經難掩倦怠之色,便揮揮手讓他先去休息,自己便在書房中調息片刻。
天亮時,總管府的管家老莫給趙禹送來新的袍服,卻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渾沒了以前侃侃而談的樣子。
趙禹心下覺得好奇,便問道:“老莫,今天你是怎麼了?怎麼像個被煽的驢子一般?”
老莫聽到這話,登時急得跳起腳來,一臉哀怨道:“總旗使、不,教主,您是不是即刻就要做皇帝了?若是這樣子,老莫雖然捨不得,也得跟您辭行了。我家這一代只我一根獨苗了,肩負著傳宗接代的重任,卻是不能煽了自己做個大內總管……”
趙禹聽到這話,愣了一愣,才詫異道:“哪個跟你說的?”
老莫低頭道:“您府上大爺前段時間可是一直緊鑼密鼓在準備,還要從賬上支取銀錢說是要懸賞民間,搜尋那大秦皇帝傳下來的傳國玉璽。這不是要做皇帝是什麼?那東西吃不得喝不得,尋常人家要了可是半分用處都無。還有,咱們府裡雖然進項多開支少,卻也禁不起您家大爺咬著牙金山銀山往外搬。他搬進總管府裡不到倆月,賬上已經過了幾千兩銀子了!”
“他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趙禹皺眉道,聽到老莫的話,他卻是哭笑不得。若說趙琪聰明,偏偏做得許多不知所謂糊塗事。若說他糊塗,這些沒意思的勾當卻事無鉅細沒有遺漏,且不說糾集儒生鼓譟於市,竟連傳國玉璽這等虛無縹緲的事情也要張羅起來。趙禹真想砸開他腦殼,瞧瞧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老莫一臉痛惜道:“還能做什麼,不過是糾集一群窮酸腐吟詩寫文。寫的什麼‘趙王奉天承運討夷伐元正綱檄文’,單單這一篇狗屁文章,就被趙大爺說是千金不易,一個字十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來,要送給教主當作百萬大軍來用。教主,原來我都不知道,咱們出生入死做這些廝殺,還比不上秀才揮揮筆寫的酸文。原來咱們只要摟著婆娘窩在家裡過自己安生日子,只靠那些窮酸寫文章,就能把韃子罵得滾回大漠去。”
趙禹見老莫一臉憤慨之色,心知這也算是一條硬漢的老莫這段時間裡是真的被大哥折磨狠了,否則也講不出這些刻薄話,他拍拍老莫肩膀,笑道:“真難為你了,這般拗口的檄文也能記得清楚。”
老莫顧盼自豪道:“那是自然!我既然打理這一家,花幾千兩銀子買來的東西,莫說一篇文章,就是一坨馬糞,我也得記下形狀來,將來跟教主您有個交代。那個寫文的賣得錢去可是高興壞了,回去後還要卯足了勁繼續再寫幾萬字,幸虧老莫我請了以前軍中兄弟趁夜摸黑打折了他的胳膊,若不然,咱們滁州城都賣了,還要倒欠那窮酸許多錢!”
趙禹忍俊不禁,讚許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