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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巧之輩,瞧著趙禹氣度的變化,心下生出微妙反應,覺得這年輕人的目光似乎與誠王一般,高高在上,一念決人生死,心神不由自主未知所懾,踟躕得片刻,左邊一人乾咳一聲道:“若要出門去用餐,也並非不可以。白少俠乃是總舵主的貴客,我們卻不敢怠慢,便讓閒雜人煩擾到都是罪過,須得居近來伺候,這樣可好?”
趙禹不置可否,轉頭拉起佟百濤,笑道:“還要謝過佟掌門收留方便,可願共進一杯水酒?”
佟百濤連忙點頭,心中對趙禹卻已經佩服至極。如今揚州被重兵包圍,魔君卻能談笑自若,單單這樣一份膽識氣度,已經讓許多人望塵莫及。若易地而處,佟百濤自忖無論如何做不到趙禹這般淡定。當下不再多說,吩咐弟子幾聲,便與趙禹並肩向外走去。
那兩名海沙幫弟子對視苦笑,都覺無可奈何,一起快步趕上去,一路神情冷峻,不許旁人靠近趙禹。
趙敏並未跟上去,而是神情複雜坐在房間中,心緒混亂得很。
她生於蒙古王侯之家,有一位不同尋常的父親,自幼耳濡目染,養成不讓鬚眉的氣度。過往幾年,也曾跟在父親身邊,遠赴遼東,白山黑水之間剿殺作亂的金國餘孽,謀略氣概非比尋常。待聽得趙禹暢談一番心中所思所想,才發現這個自幼便投契的少年成長起來同樣不遜於己,甚至猶有過之。
趙禹那些念頭,趙敏非但從未想過,甚至聽起來都覺膽寒。汝陽王崇慕漢學,連帶趙敏對漢家傳承都有一番自己的見解。泱泱大度,德服四方,可算是儒家一個崇高的願望。同時中庸處事又是他們信奉的金科玉律,人倫綱常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事情。
趙敏身為蒙古人,對於漢人許多視為理所當然的說法都敢提出質疑,同時疑惑不解之處也會向老師和父親請教。她尚記得父親曾經說過,大凡一門學問說法,能被千百年的信奉傳承,除了其本身確有精髓,與這時勢也密切相關。漢儒學說,講到底都是教人做個順民,安分守己,逆來順受。中土地大物博,遠非塞外漠北苦寒之地可比,民眾謀生也簡單,只須兢兢業業守著一份土地去耕耘,生計便不甚艱難。
人心浮動,難以把握,總是得隴望蜀的心態。漢儒這一套,君臣父子,人倫綱常,正是教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能讓人信服。這對帝王來言,自然是一件大大好事。而且這一套學問,上上下下,面面俱到,帝王天授,小民也能安居樂業,可算是各得其所。所以,王朝更迭,大亂之後,只要守住這一份規矩,守住這一塊土地,漢人總能很快的崛起,重迎盛世。
父親的見解,趙敏深以為然,蒙古大元雖然霸佔九州,君臨天下,卻正是因為對這漢儒學問敬謝不敏,搞到現在君臣父子一塌糊塗,原本通衢大道幾乎已經走到絕處。
然而趙禹一番話,卻又給趙敏開啟另一扇門。越仔細思量,趙敏越發認識到,漢儒這一套,雖然算是治世不二良策,又何嘗不是自縛手腳的無奈之舉。漢武之後,漢人幾番興衰,卻也只是在方圓之間打轉。而蒙古人崛起漠北風沙之間,卻能馬踏天下,打下一片亙古未有的浩大疆土!這當中的得失,著實令人難以取捨。
令趙敏感到憂心的,是趙禹那一份可算狂妄至極的野心。他想改變這一切,不吝於奪走漢儒給天下所有人分配來的東西。趙敏窮盡思量,根本看不到趙禹有丁點成功的可能!
她在房中枯坐良久,似在思忖一個極為極為艱難的問題。良久之後,眉梢才漸漸舒展,美眸中卻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嬌羞意味與決絕。(未完待續。)
257章 佈局天下宜早為
客棧中氣氛不同尋常,雖然客房住滿了客旅,可是前堂中卻靜悄悄的無甚客人,便連掌櫃小二面色也陰晴不定,一副憂慮重重的模樣。
趙禹與佟百濤尋了一間靠街的雅室,叫了一些酒菜,一邊等待一邊閒談幾句。而海沙幫那兩人則如門神一般守在雅室門口,瞪大了眼充滿警惕,就連送菜的小二都被瞧得心驚膽戰,不敢久留。
與魔君同坐一席,哪怕現下雙方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佟百濤仍覺有些不適。這當中雖有一些正邪之見的考量,更多的卻是因為魔君現下的身份地位。瞧著眼前這個俊朗甚至有幾分秀氣的年輕人,又想到其呼風喚雨、執掌萬軍的龐大權勢,佟百濤便拘束得很。
今日的揚州城街面上仍舊一副風聲鶴唳的模樣,不遠處一隊隊全副武裝的苗軍在街上巡弋而過,尋常行人絕跡。
趙禹端起酒杯,對佟百濤示意一下,一飲而盡後嘆息道:“真不知這兵荒馬亂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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