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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禹見狀,不再戀戰,即刻抽身而退,卻在逃出不遠後拋掉了長劍,順手敲暈了一名發足狂奔的丐幫**,快速換過衣衫來,扯亂了髮髻,蓬頭垢面被當作逃兵驅趕回來。眼下紛亂形勢,人心惶惶,有若驚弓之鳥,卻根本無人發現這點細節。
這一場混亂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到夜幕降臨時,動盪的隊伍才漸漸平靜下來,在沙漠中就地紮營。營地裡一片愁雲慘淡,大半人都有氣無力癱坐在地上,哪怕餓得飢腸轆轆,這會兒也沒有埋鍋造飯的念頭。
由於許多幫派的頭領都被趙禹斬殺,現下各幫派再也沒了壁壘分明的界線,全都混在了一起。這樣混亂的形勢,趙禹益發如魚得水,不時在人群中**,偶或遇到幾個湊在一起喁喁私語的人,便湊上前散佈幾句謠言。但因為臉色鐵青的陳友諒正帶著百餘人在營地中**,穩定人心,他也不敢做得太出格。
十幾個中小幫派,經此一亂,完全都被打散。現下這隊伍中還算完整的,只剩下了人數最多的丐幫。陳友諒為防備晚間再被人潛進來製造**,發生營嘯,命人在營地中燃起數十座篝火,徹夜不息,火勢熊熊,將半邊天空都燒得紅透起來。
趙禹瞧瞧靠近尚有幾分模樣的丐幫營地,只是中央大帳被群丐守衛的水洩不通,若想不驚動人逼近過去,卻不可能。不過營帳中人卻無守密的念頭,又或情緒激昂,呼喝聲極大,以趙禹的武功造詣,雖不逼近,也能聽個分明。
一臉倦色的陳友諒巡營歸來後,撩起營門走進帳中。趙禹趁勢瞧了瞧大帳中的情形,只見帳中約莫有四五名丐幫長老,皆對剛剛入帳的陳友諒怒目而視。未等得陳友諒坐定,便有一名紅臉膛老者怒喝起來:“陳友諒,你瞧瞧你做得好事!六派與魔教廝鬥,關咱們丐幫什麼事?你非要帶人來插上一手,現在可怎麼辦?”
此言一出,餘者也皆開口斥責起來,全是埋怨陳友諒無事生非,將自己等人置於險地。
陳友諒為了穩定人心,已經煞費苦心出盡了招數,他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性之人,聽到眾人異口同聲的指責,登時暴喝一聲:“住口!你們這群老傢伙,全是一群諉過於人的廢物!李長老,徐長老,先前進攻光明頂的計策,可是咱們一起商議下來。你們現在將錯處全歸於我,不覺得慚愧麼?”
那幾名長老聽到這話,皆啞了聲,過了片刻,才又有人說道:“若非你先前吹噓,說你師父如何了得,此戰定能殺得魔教賊子片甲不留,咱們才勞師動眾捨命陪你走上這一遭。陳友諒,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再瞞我們,老老實實講來,你師父圓真大師他到底是不是已經死了?”
陳友諒聽到這問題,卻避而不談,而是冷笑道:“幾位長老,我來問你們,咱們來西域走上這一遭,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的踏平光明頂,建立這武林中不世之功,待回幫中挾此莫大聲望一舉壓服傳功執法那兩個老傢伙!眼下既然光明頂左近形勢不明,咱們也沒必要再走上這一遭招惹是非,不過也就未必沒有別的出路。”
“都到了這步田地,還能有什麼出路?咱們若不乖乖退回中原去,早晚要被魔教殲滅在西域!”眾人憂心忡忡道。
“這是什麼話?縱使魔教勝了六派,此刻只怕也損兵折將無力再戰,否則白日裡也不會派人來耍弄那詭計,亂我人心。”
陳友諒語氣篤定道:“不過,咱們拿捏不清光明頂的形勢,的確不宜再上前涉險。不過,咱們既然來了西域一遭,那便東家不做做西家。常言道,窮極江南,富極塞北。這西域之地,家財萬貫金銀滿屋的大富之家數不勝數,咱們手下好歹還有將近兩千多人。眼下韃子官軍皆被吸引到中原去,西域正空虛無比,這是天賜良機,咱們大有可為啊!”
此言一出,不獨帳中幾位丐幫長老眸子發亮,就連在不遠處偷聽的趙禹都禁不住佩服這陳友諒機變之能,此人心思靈活,遭逢大變卻不氣餒,確有梟雄姿態。這般一想,他原本準備引丐幫與六派混戰的念頭稍有改變。這一群幫派**雖不及六派高手眾多,但若善加引導,所能造成的動盪破壞卻比六派強了太多。
營帳裡沉默了許久,才有一名丐幫長老稍顯遲疑道:“這一來,咱們豈不是和為非作歹的流寇沒了區別?這對咱們丐幫的聲譽,可是大大的損害啊!”
陳友諒嗤笑道:“徐長老你多慮了,且不說韃子朝廷橫徵暴斂民不聊生,單單這塞北之地,但凡大富之家,哪個是好東西?他們這些蒙古人、色目人,欺壓在咱們漢人頭上作威作福,敲骨吸髓,所聚斂的,也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