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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作稱呼,問道:“我大哥呢?”
“趙公正在堂上揮筆潑墨,文采風流,當真令人心生敬仰!”那人說了一聲,便退去了一旁。
趙禹跟著二哥走進園裡,見到亭臺園石之間,或坐或臥,三五成群的文人,聚集了約莫二三十人。水繞一週的竹亭裡,有兩名歌姬,一個撥弄著瑤琴,一個懷抱著琵琶。三張桌子併成一排,上面擺著各色吳中冷拼菜點並酒水,由得人人自取。現下各人酣飲正濃,對趙麟等三人的到來也無什麼特別反應。
趙禹見大哥不止聚眾飲樂,更將歌姬請至家中公然有白日狎妓的舉動,當下便沉下臉來,冷聲道:“父親怎麼由得他胡鬧?”
趙麟回頭道:“許是心裡過意不去吧,大哥宦途正得意,卻被父親強令激流勇退。回家半年後,大嫂因是關中人士不服江南水土,沉痾難愈,早早去世了。自那以後,大哥便縱情詩書,舉止向那不羈名士靠攏,也聽不得人去勸。”
說著,趙麟先走進了一間廳堂中,趙禹隨之走進去。只看到一個寬以博帶的中年文士正在案前縱筆疾書,身邊聚集了四五人,不時讚歎出聲,身後還有一嫵媚婦人以羅扇扇來香風。
這中年文士正是趙禹的大哥趙琪,他心神全放在面前素案,約莫過了一刻鐘,才猛地收筆,抬頭看見趙麟,目露喜色道:“彥徵何時來的?來瞧一瞧我這春山清雨圖並題!”
趙麟湊過去瞧了一眼,笑道:“大哥筆法益發老到,這一副圖很是不錯。”眾人聞言後,也都交口稱讚,趙琪神色之間越發高興,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趙禹也湊上去瞧了瞧,這副畫也只得純熟兩字,算不得什麼珍品。這一家三兄弟,真能得傳祖父筆墨遺韻的,也只有趙麟了。如趙禹向來喜愛武功,而趙琪卻是天資所限,這是父親趙雍的評價。
趙琪掃一眼無甚誇讚之色的趙禹,問道:“這位小兄弟有些眼生啊。”
趙麟轉過頭,笑道:“大哥你不勝酒力了,這不正是離家多年的三弟麼!”
“大哥。”趙禹走上前,點頭叫了一聲。
趙琪望望趙禹,醉眼中瞧不出喜怒,只是微微頷首道:“既回家來,就多住幾日。父親已經年邁,時常念起你。”
說罷,便轉過頭去不再理睬趙禹,與一干文士朋友呼擁著走進院中去。
趙麟怕趙禹被冷落後氣惱,也尋來一壺酒,兩兄弟在廳堂裡坐定,彼此對酌起來。只是耳邊聽到門外那放浪形骸的笑聲,趙禹心中卻不暢意,忍不住對趙麟抱怨道:“我離家多年,真是不孝。可是他日夜守在父親膝下,不曉得整頓家門,打理產業,好好一個家敗成這個樣子,他還有理了?”
趙麟嘆息一聲,說道:“他那麼大個人,明年兒子就要成家了,受得哪個去指手畫腳。當今天下局勢動盪,父親將兒子召回家中,存的是亂世中保全一家人的意味。這深意他卻體會不了,對你有怨言在所難免。”
正說著話,院中趙琪又指著趙禹說道:“你過來。業精於勤而荒於戲,這些年一直不見,我沒盡過長兄的責任,也不曉得你學業長進到哪一步。今日當著吳中眾多士林好友,你來與我講一講詩書文章的造詣,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家為你解惑。”
聽他有存心為難之意,趙禹心情益發惡劣,便冷聲道:“我這些年在外間,過的是出生入死披荊斬棘的日子,什麼風花雪月詩書風流的勾當,從來也沒用過心。”
趙琪見他竟公然忤逆自己的臉面,當下便覺有些下不來臺,冷哼道:“什麼風花雪月詩書風流!百藝皆通,通得一理便可洞悉世情,出則拜相封將,退則治家興業。你這般年輕,怎麼能養成小看諸般學問技藝的狂傲性子!”
餘者眾人,皆瞧出這兩兄弟之間有些生硬的氣氛,這等家事卻非旁人能夠置喙,紛紛冷眼旁觀。
趙麟見狀,在桌下踢了趙禹一腳,示意他給大哥一個臺階。趙禹也不想方回家便在外人面前鬧出兄弟不和的笑話,點頭道:“大哥說得對,是我出言無狀了。”
趙琪這才作罷,不再理會趙禹,轉回頭也不再談論詩詞,卻議論起了時政,指著人群中一名中年人笑道:“周兄曾言有計要獻江浙楊驃騎,一計可去蘇松賊首張士誠,救蘇松幾百萬民眾於水火之中,不知可曾成行?”
那個周兄被點出來,面孔紅亮透光,顧盼自豪道:“我這一計,雖未必能朝夕之間可除去張賊,但楊驃騎若依計而行,要完勝張士誠,也不過旬月之間。”
“願聞其詳!”眾人紛紛鼓譟道,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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