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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牛聽到妻子動情的話語,眼圈也驀地紅起來,哽咽道:“我這一世,能聽到師妹說這句話,便此刻死了也值了!”
“胡說!”王難姑伸手捂住胡青牛的嘴巴,破啼為笑道:“你現在餘毒未清,還要賣嘴乖!我都說了不再介意,你還不快改改這個方子?”
胡青牛兀自有些遲疑,直到王難姑連聲催促,才開口說起來,只是每改動一項,便轉頭徵詢妻子的意見,似乎真的拿捏不準。
張無忌聽全了方子,不再留在房裡,與僮兒一起出門去配藥煎藥。他實在不想和趙禹呆在一處,總覺得胳膊涼嗖嗖的。
趙禹看著胡青牛夫妻倆你儂我儂,對望傻笑,竟完全忽略了自己。他忍不住又幹咳兩聲,開口道:“這個,賢伉儷若有時間,可不可以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胡青牛這才收回了凝望妻子的目光,對趙禹講述起來。
趙禹從頭到尾聽了一遍,連呼好險:“我一時大意跟丟了金花婆婆,險些誤了先生性命。幸好胡先生你吉人天相,才使我不至於鑄成大錯。”
胡青牛連忙擺手表示與趙禹無關。這時候,僮兒也將熱的湯藥送過來。胡青牛兩夫婦各端一個瓷碗,輕啜一口,便抬起頭來望著對方傻笑,甜得蜜裡調油一般。
趙禹聽到這兩公婆獨特的相處方式,暗呼真是大開眼界,旁人閨房之趣便是畫眉之樂,這兩人卻對賭服毒**,當真天下最奇葩的一對。
他不想再待在房中打擾這兩人恩愛,便踱出了門,卻看見紀曉芙母女倆正挨在屋簷下。他遠遠對紀曉芙拱手道:“紀女俠雖未見過我,我卻早已經見過你,心中對你很敬佩。”
紀曉芙原本對這名震江湖的小魔君很是忌諱,聽到他的話卻禁不住好奇起來。
趙禹便將兩年前目睹她不忍傷害彭和尚的事講了一遍,紀曉芙被觸動回憶,想起那日後便有家不能歸,對同門也避而不見,一時間又是傷感又是羞慚,竟說不出話。
趙禹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有那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已猜到這女子心中承受了太多痛苦。他心中便有些同情,寬慰道:“世間事向來難分對錯,又哪能做到盡如人意。好比我,捫心自問都未做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卻被世人指作小魔君。這種事,怎麼說是個道理?且由他去!”
聽到這幾句話,紀曉芙只覺心中酸楚一瞬間都泛上來,眼淚猛地湧出來,收都收不住。
趙禹見她淚眼婆娑,才知自己當真不適合開解人,便將目光轉向那小姑娘,柔聲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姑娘已經不再恐懼趙禹,只是板著臉,說道:“我叫楊不悔。你說哭了我孃親,我不跟你說話!”
“不兒,不要說了,我們回房。”
紀曉芙擦去眼淚,扯了扯女兒,然後對趙禹盈盈一拜道:“多謝趙少俠開解,先前我誤會了你,向你道歉。”
趙禹擺擺手表示不介意,望著那母女倆消失在夜幕裡,咂摸了幾遍那小姑娘的名字,越發覺得情之一字當真難分解出個對錯。
這時候,胡青牛夫妻倆喝過藥湯後已經好了許多,互相攙扶著走出房來。那王難姑憂心道:“金花婆婆做事謹慎,此番雖然去了,日後未必不會來查探。這蝴蝶谷,終究還不是個久留之地。”
胡青牛對妻子自然滿口附和,點頭道:“師妹說的極是,我們還是要快些離開。”
趙禹見他兩人還是一副精神不濟大病初癒的樣子,便說道:“你們還是要養好身子才好行動,左右我都沒有緊要事,便在這裡守候幾日,待你們病體康復再送你們離開。”
那王難姑欲言又止,顯然對趙禹信任還有所保留。胡青牛則握緊妻子的手,而後對趙禹點頭道:“趙兄弟說的是,我們便再逗留幾日。只是麻煩了趙兄弟,胡青牛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趙禹說道:“胡先生言重了,人一生誰沒有個病痛,天下又有哪個不想與你這神醫攀上交情。”
夜已經極深了,眾人不再客套,便各自回房休息。趙禹連日趕路,精神都倦怠得很,隨便選了一個空房間,進去後便矇頭大睡,一直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蝴蝶谷遠離塵囂,又不乏生機,的確是個避世隱居的好地方。趙禹走出房門,看到張無忌正在為草棚中那十幾個人治傷,忙得團團轉,有幾個脾氣暴躁捱不得傷痛折磨,便對張無忌大聲喝罵,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