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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民數萬,未必能抵得住元人鐵騎衝殺。”
趙禹見他一副雲淡風輕模樣,對自己所犯罪孽毫無悔意,而自己卻偏偏投鼠忌器不敢殺他。他心中怒火沸騰,握在手裡的馬鞭噗一聲化作飛灰,良久之後才按捺住怒火,沉聲道:“那你等候我,為的什麼?”
劉福通將手一伸,作邀請姿勢,道:“我今次來,要與總旗使開誠佈公談一談。此處只得我與數名親衛,並無任何伏兵。總旗使武功高強,該當無所畏懼,若能捐棄前嫌,我們都會受益頗菲。”
聽到劉福通的話,趙禹怔了一怔。他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許多念頭,實在想不通劉福通為何甘冒殺身之禍在此等候自己。
莊錚見趙禹沉吟不語,似乎有些意動,忙疾聲道:“總旗使不可!這歹人詭計多端,不知還有什麼歹毒詭計在謀劃!”
權衡片刻,趙禹才低聲說道:“他都知我殺人的手段如何,縱有詭計,也不會以身當餌。我倒要聽一聽,他究竟能為自己喪心病狂的舉動做出什麼辯解!”
說罷,他騰身而起,飛掠而過,片刻之間已經落上小船上。
哪怕劉福通再如何自信,待這小煞星靠近身畔,眼中仍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懼色。他連忙轉身請趙禹入艙,將這一絲懼意掩飾過去。
入得艙中,趙禹看到木几上擺了一張圖卷,走上前才發現竟是河南行省地輿圖。這時候,劉福通的聲音響起:“潁州城高池闊,易守難攻。赤禿妄圖以五千騎兵攻下此城,可是做夢!我將以潁州為基地,待元兵銳氣盡失,便出而破之。隨後西進亳州,橫斷豫南,介時揮軍南下,取安豐,攻汝寧,如此可據三省之地,集百萬之軍,北上伐元,光復汴梁,大宋復國之日,指日可待!”
趙禹聽著他慷慨激昂的話語,手指在地圖上移動,劃過劉福通所說一片區域,而後抬頭望著他,不說話。
劉福通見趙禹這模樣,心中一喜,續道:“韃子朝廷荒淫無道,天下苦元久矣!公子游歷天下,當知我所言非虛。眼下只缺一個振臂一呼的英雄,如今我們潁州起兵,旬月之內,神州大地必定響應者雲集!我等佔據首義之名,當為天下義軍之首。若公子肯不計前嫌,劉福通甘附驥尾。公子為故宋太祖嫡裔,當此風雲際會天地革命之良機,難道不想登高一呼,君臨天下?”
咂摸著劉福通那令人心旌搖曳的話語,趙禹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說道:“劉香主,你……”
“甚麼劉香主!公子你終究還是太年輕,窺不透本質!明教在朝亂臣賊子,在野草莽遊魂,作亂尚可,能成什麼大事?驅逐韃虜乃天下漢人同心戮力方能成事,明教惡名早已自絕於天下。劉某雖委身事魔,只不過暫借其勢,只盼公子也能幡然醒悟,勿再與之糾纏太深!公子皇宋帝裔,一紙詔文徵賢天下,凡我漢人有志之士必定蜂擁來投,何苦要與那江湖草莽的明教賊子糾葛不清!”
劉福通講完後,目光殷切望著趙禹。
趙禹神色平靜,心中卻因劉福通這番話而湧起驚濤駭浪,劉福通的話充滿蠱惑性,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真看見自己黃袍加身,座下蟻民山呼萬歲!為掩飾這一瞬的失神,他背過手望向艙外,看到莊錚等人凝重地依河防守,將渡口團團護住。他看到河面泛起大片水花,不旋踵水花中浮起一具無頭的屍體。
屍體已經被河水泡得腫脹不堪,不斷滲出泛著油光的屍水,引來水底游魚啃食。這一幅畫面,像一塊紋理細密的布,兜頭裹住他的口鼻,使他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原本他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可是想起就在不久前,這裡曾有數萬人引頸就戮,血水定然染透了河水,他忽然感到徹骨的寒意。
劉福通順著趙禹的視線望去,同樣看到那具無頭屍體,他的臉色忽然一變,疾聲道:“翻遍史書,哪一次改朝換代不是殺人盈野?鼎器之重,萬民所仰,哪一條問鼎之路不是人頭砌出來?公子若有心做個仁君,待得天下後,十年休養生息,十年民生繁衍,這天下又是大治之世!現今韃虜肆虐,些許婦人之仁,濟得甚事!”
趙禹豁然轉身,凝望劉福通,沉聲道:“我不殺你!你瞧不起明教,總還要仰仗明教之勢。為潁州軍民生計,我不再追究此間之事,從此後你便是潁州分壇壇主,但若再有一次棄萬民不顧,哪怕萬軍之中,我必取你首級!”
說罷,他閃身上岸,翻身上馬,與銳金旗等人快速離去。
劉福通立在船首,臉上盡是濃濃失望,良久之後才啐道:“豎子不足與謀!”
渡過穎水後,趙禹一張臉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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