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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
而第二點,則就是樸大寶對自己的擠兌和對這年輕人莫名其妙的維護態度,令搠思監心中倍感不適。雖然如今位居百官之首丞相之尊,搠思監卻明白他能走到如今這一步,與樸不花的賞識重視和大力栽培脫離不了干係。所以他對樸大寶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小人都願意折節下交,以兄弟相稱,甘心將自己擺在樸不花晚輩的位置上,為的就是讓自己手中權勢越發穩固。然而他卻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交好,只因這樣一件小事就令樸大寶對自己心生不滿,搠思監心中不無怨忿,恍如失了郎君歡心愛慕的怨婦一般。
不過搠思監理智恢復得極快,失態片刻便覺有些不妥。世事總有萬一,自己當眾把話說死,若這年輕人說的是真的,到時候無論自己是否遵守承諾,都將顏面盡失!
一念及此,搠思監正待要出言補救一番,哪知還未及開口,趙禹卻已經擺手笑道:“丞相這話有些言重了,您這般尊貴的身份,待我證明了自己所言不虛後,您不肯斟茶認錯,我又能如何?所以,這話聽過也就算了,我是不會當真的。”
聽到這年輕人竟還有膽量出言擠兌自己,搠思監怒極反笑,只是笑聲陰冷無比。不過他也不打算再說什麼,卻不料唯恐天下不亂的樸大寶卻在一邊幫腔道:“這件事王公子大可放心,人若是沒了信用,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如今丞相話講出口,眾目睽睽下怎麼可能反悔!就算丞相覺得這樣做有失威儀,我可以替他向王公子你道歉,這樣可行?”
一邊說著,樸大寶一邊意味深長瞥了搠思監一眼。他對此人有足夠不滿的理由,年前扳倒太平那一仗,搠思監得利最大,頂替了太平的官職。然而他樸公子僅僅只是想要太平位於海子畔那所別院,都被搠思監頂了回來。而這位王公子卻在第一次見面,就給自己送了那麼厚重禮物,相比之下,搠思監未免太不夠朋友了。而且眼下自己明明表示了對王公子的迴護,搠思監竟還不依不饒,公然挑釁於他,今次定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一個醜。至於這位王公子是否有這能力,樸大寶絲毫也不懷疑,金銀都用大船盛裝的鉅富人物,豈能以常理度之!
被樸大寶補刀擠兌,搠思監若無回應,顏面上自然越發過不去,當下便一臉陰沉冷哼道:“這一點,你自然不用擔心!不過,你若有一句不實之語,卻休想能夠矇混過關!”
搠思監恨意十足的話,並未讓趙禹有所動容,只是轉頭對身邊的楊逍吩咐幾句,而後楊逍便轉身走向外間。
待楊逍離開教坊後,趙禹才笑道:“我那僕從一個來回也要些時間,咱們不妨上樓去一邊飲酒閒談一邊等待,諸位意下如何?”
樸大寶如今已經將趙禹視作比搠思監這多年老交情尚要親近的朋友,對他的提議自然無不應允,當下便招呼眾人上樓去。及至望向神色有些陰鬱的搠思監,他更是意味莫名笑道:“丞相是留在這裡等待,還是隨我們一起上樓去。”
搠思監聽到這腔調古怪的語氣,心中越發怨忿,卻還是強忍著怒氣擠出一個笑容道:“我與樸兄弟多曰不見,甚是想念,正要與你喝上幾杯。至於其他小事,卻也不值得費什麼心思。”
趙禹瞧著搠思監堂堂丞相之尊卻不得不委曲求全,在樸大寶這近似無賴的小人面前低頭,半點位極人臣的氣度和涵養都無,心中禁不住暗暗嘆息,暗道“名正言順”當真是非常正確的道理,若得其位不正,哪怕一時間看似煊赫無比,但骨子裡那份卑**卻怎樣都掩飾不去。
一行人再次上樓,看似談笑風生其樂融融的表象,實則氣氛已經生出幾分詭異和緊張。尤其樸大寶與搠思監之間皮笑肉不笑的寒暄更是令人膽戰心驚,惟恐引火燒身,有許多人已經趁著旁人不注意悄悄脫離了隊伍,轉而去了旁的地方。
當眾人再次上樓坐定下來,在座眾人已經比先前少了許多,也大可不必坐得似先前那般擁擠,而留下來的人,或是身份地位太過扎眼不好不辭而別,或是**真正的嫡系想要尋個機會調停雙方的矛盾。樸大寶有心要落一落搠思監的臉面,坐定之後便開始詢問趙禹南洋的風土人情,絲毫不理會搠思監幾次含笑搭訕。
趙禹自然更不會顧及搠思監的臉面,一反先前沉默寡言的模樣,有問必答,天南海北高談闊論起來。他既然以此身份來大都,對南洋的種種情況自是做過一番細緻準備,如今侃侃而談,很快便吸引了許多人傾聽。蒙古貴人們不善經營,很早便有委託色目商人打理產業的傳統,對於通商貨殖必經之途的南洋自然也就流傳著許多道聽途說的傳聞。如今親耳聽到旁人講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