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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位於天子腳下繁華京都的一聶姓人家了。其祖先因輔助朱氏元璋皇帝立國有功,在明建後歸院不宦,以所得大量賞賜為基,以玉器起家,歷經幾代聶氏子孫辛勤耕耘,漸以優質玉器名揚天下,而今傳至這一代的聶氏子孫頭上,已是天下第一的玉器坊了。
本代玉器坊掌舵者乃聶府長子聶修煒,其經商手腕、頭腦俱一流,當家十數年來,已將全國玉坊拓展為二十八處,每年僅玉器的買賣獲利便甚是驚人,且他不滿足於僅買賣玉器,在自家雕玉坊基礎上新加採玉坊、鑑玉坊,採、雕、鑑、買、賣自成一體,更是鞏固了聶府玉器坊天下獨尊的地位。
聶府次子聶箸文則不願插手聶府本業,獨樹一幟,順應時期,瞅準了當今國泰民安的實情,接手了聶府的布莊,以經營布匹起家,以聶府第一間布莊為起點,十年來已在中原設十八家總布莊,每布莊又下設九分佈行,至於各分佈行下轄的小布行,早已數不勝數,遍佈中原各市鎮集貿之地。由此,聶府布莊當之無愧地穩坐中原布行第一把金交大椅,不論規模、實力,皆遠遠超過其他布莊。
聶府兩子算給聶家增了光添了彩。不提聶府驚人的財勢、兩子高明的經商手腕,單從兩人的品貌講,天下已鮮有匹敵者。
聶府大公子沉穩儒雅,行事穩重;二公子斯文雅秀,爽朗豪邁;兩人偏又是容貌出眾,俊朗英挺,乃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在中原各色女子眼中,全都是夢中的良婿人選。自兩人弱冠之後,前來提親說媒的若說將聶府門檻踏平了倒也誇張,但是踩壞了大門臺階卻絕非笑談。
煩不勝煩之下,聶府兩老索性將當家位子丟給兩個兒子,自己出府遍遊天下大好河山去了。
兩年前,聶府長子在眾所矚目之下,迎娶了新嬌娘,成了有家室的男子,令天下未婚女子傷透了心,在連連唉嘆少了一位良婿人選時,不免將目光全瞄向了聶府次子身上——老大雖已名草有主,老二也是人才一個啊。牽不著一匹稀世玉馬,提一匹絕世金馬也不錯吶。
可嘆的是,平日儒雅斯文的聶家二少從無意於此,根本沒想過早日成親。
他曾侃侃而談,天下美人何其多哉!在他沒見識夠、大飽眼福之前,絕不會乖乖扣上人夫的帽子。
天下美女多如過江之鯽,他若娶妻,則一定會選一位麗絕天下的佳人,而哪一位麗絕天下,自然要等他看完天下美女再說嘍!
說他風流有些冤他,他很少流連於煙花之地,從不縱情於聲色,嚴遵正人君子之道;但若講他苛守禮教卻又不屬實,他有時很是性情放縱、不拘於禮。其有一特殊癖好——貪看美色。若女子,非美貌出眾者,他是從不掃上一眼的。即便男子,貌太過平常,也是不在他交往之列的,才不管那人是否身懷奇才。
一句話,不論男女,容貌不出眾者,請勿來見他,免得他噁心。
一個眼界極挑剔的怪人,最大樂趣便是尋美,收集各色美人圖。
甚至,喏,連他居所,也名為“美人塢”哩!
“伍先生,您請先坐片刻,我去請二少。”躬身一揖,射月將伍自行引入花廳落座,轉身入側門,去請聶家二少。
伍自行點頭一笑,靜坐一旁,仔細打量起這花廳內的景緻。
精雕紅果桌椅,細鏤脂玉屏風,小巧別緻的玉製盆景——若以物喻人,這花廳內隨意的擺設,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灑脫確是像極了居在此處主子的品性,再加上四周牆上小心懸掛的《金陵十八女子圖》——他不禁抬頭失笑,傳聞聶二少喜愛美色,以收集天下所有美人之像為平生志向,真是不假呀!
別說貌凡的女子,在六七個月之前,如他這般相貌普通的平常男子,絕入不了他的眼、邁不進他這美人塢花廳的門檻。偏造化弄人,而今他聶二少所不得不倚重的,卻正是他平日最入不了眼的平凡人物吶!
七月之前,聶箸文出府洽公,回途中遭十幾個黑衣人圍襲,既使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又有貼身護衛射月的拼死保護,但兩人力敵幾倍於己的敵手,吃虧在所難免,雖最終擊退了敵手,兩人受傷也是意料中事了;射月被砍了四刀,右腳幾被砍斷,而今走路還帶略拐;聶二少箸文兄則只中了一記飛鏢,雖沒傷到什麼要害,但不幸的是鏢上有毒,運功逼毒後性命無有大礙,一雙眼卻就此瞎了!在尋不著解藥之下,已做了六七個月的眼盲之人,行動全依他人指引,而毒性時而復發,毒發時頭疼如影隨形,時時纏著他,令他無力費神於布莊事務。
仿有預謀般,屋漏偏逢連夜雨。在他遇襲同一日,聶府所屬各大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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