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她偷偷的扒在門邊，聽秦仲彈river　flows　in　you，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朦朧中，那張臉漸漸與另一個男生清雋的臉重合。

記憶中，她也常常偷跑去看林睿練琴。她很小心，從來沒有被抓住過。而那天，卻意外的被林睿給發現了。

林睿難得的沒有大發脾氣，而是對她招招手，輕聲道，“過來。”

蘇珊瑟縮了一下，竟是不敢，林睿居然好脾氣的又重複了一遍，“過來啊，怕什麼。”她這才小心翼翼的挪過去。

“你喜歡彈琴？”林睿一邊漫不經心的按著琴鍵，一邊問道。

蘇珊很少有機會離林睿那麼近，近到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洗衣粉味道。那清新的香味，簡直把她整個人都燻得暈暈乎乎的。

“嗯。”她只會傻傻的點頭。

林睿停下了彈琴的動作，緩緩轉過頭來，帶些誘惑的氣息，問：“那……你想讓我教你嗎？”

蘇珊只覺自己好像都被包裹到了幸福的五彩泡泡裡，雖然這幸福讓她感到很不踏實，但她仍禁不住緩緩淪陷。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謝謝哥哥！”

林睿被女孩緊緊的握著手，臉上的笑容則越來越濃，突然，那笑容咻地一收！

“你學琴做什麼？！”他站起身，目光冰冷的俯視著不過才13、4歲的蘇珊，眸子裡帶著深切的厭惡與惡毒，幾乎壓的蘇珊透不過氣來。

“想當第三者的話，有一張漂亮的臉就行了！至於你的手是用來刨土的，還是用來彈琴的……”他譏誚的一笑，緩緩道，“有差別嗎？”

“給我滾！以後不許再踏進琴房半步！”他用力推了把蘇珊，厲聲喝道。

……

當時的蘇珊，腦子裡一邊回憶著林睿對她厭惡的大吼，一邊卻還忍不住透過眼前的秦仲，望向遙遠的英國。

待秦仲回過頭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一個美麗的女孩，眼裡含著淚水，痴痴的看著他……

於是，後面的故事似乎就理所應當了。蘇珊，便這麼變成了秦仲的女朋友。

臉頰上忽然有溫軟的布料掃過，蘇珊慢慢的睜開眼，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林睿。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提他的……”林睿低低的勸道。

她哭了，還是為別的男人而哭的。

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丟進了一個粉碎機裡，攪得血肉模糊的。

“當然是你不好，”蘇珊淡淡的推開林睿的手，蝴蝶蘭一般的長睫上沾著淚珠，她近乎咬牙切齒的狠狠擦了一把，自嘲的笑了。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嗎？”

“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他會彈鋼琴，並且，也願意教我。”最後那幾個字，蘇珊幾乎是吼出來的。

林睿怔了一下，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猝然蒼白了下來，“珊珊……”

蘇珊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擺手止住了，臉因情緒波動而顯得有些紅。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神色也是極疲憊的，“你什麼都別說了，麻煩你這陣子不要再出現我的面前了，可以嗎？”

林睿的神色一變。這算什麼？就是判他出局了嗎？！

“為什麼？”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眸底有壓抑的怒火，“我承認，過去我對你的確不好，但那都是因為我當年對你和夏姨有誤會。”

“至於照片，那更是沒有辦法下的辦法，那會兒我離你太遠，爸爸又不允許我跟你聯絡……”

他頓了頓，忽然感覺自己現在的一切解釋，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終是低下頭，閉了閉眼道，“我發誓，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

林睿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慢，但是每一個字，都咬的非常清晰，仿若要把這句誓言刻進自己的心裡一般，那樣用力。

然而，蘇珊卻是無動於衷。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說罷，便欲轉身朝門口走去。

林睿看著她那毫無轉圜餘地的臉，忽然感覺心很涼，身體很累。

他慢慢的坐到了沙發上，神色間帶著疲憊。

“為什麼？那個秦仲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你也可以毫無芥蒂。你能那麼輕易的原諒很多人，為什麼只有我不行？”

蘇珊握住門把的手，驀地緊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卻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