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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槍頭用布包了,確保不會失手傷人,長槍被士兵們當成臨時的鐵欄用。所有士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阻攔同樣為趙國效力的定遠關軍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是苦苦咬著牙,拼命地攔著,擋著,撐著。
這些人拼了命攔阻,捱打捱罵也不還手,在推搡擠拉中,有人頭破血流,有人滿身灰塵,有人悶哼聲聲,有人痛得臉色蒼白。然而,他們只是哀求,聲淚俱下地哀求。
“各位,別這樣,風將軍已經情願捨身了,你們何苦害了他的忠義名聲。”
“兄弟們,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也是奉旨辦差啊,這差事辦不好,大家一齊要砍頭。風將軍的事,已經是不能再說什麼做什麼的了,何苦大家一起送了命。”
“你們這麼做,豈不是讓風將軍為難,他該多麼替你們擔心啊。”
“大趙人不要打大趙人啊。”
“各位兄弟們,我們都是趙人啊,我們不怕死,為什麼不在戰場上一起和敵人拼殺啊,何必自己人傷害自己人呢?你們這麼幹,風將軍看了多傷心?”
甚至有些人,居然叫起親戚,扯起關係,喊起老鄉了。
“老哥,你別衝動啊。軍法無情,擾亂行刑,刑場喧譁,這都是大罪啊。我們好歹也是老鄉啊,何必呢……”
“臭小子,算起來我也是你同宗的大伯,只要再撐過半年,就到了軍戶可以卸職歸家的年紀了。你要讓我一輩子出生入死,結果把性命送在這裡嗎?”
“三哥,三哥,是我啊,二狗子啊,快讓你的兄弟們別打了,我已經受傷了,撐不住了。”
蒙天成安排好到校場來維持秩序的人,都是來自軍戶。軍戶,是那些自是一出生就入軍籍,只要成年,國家需要時,不管你願不願意都一定要當兵的人,世世代代,宗族相傳。當初風勁節就是因為名字被加到了軍籍裡,想辭官回家種地都做不到,盧東籬甚至生出用自己辭官為代價,來請求當時的元帥為風勁節消去軍籍的念頭。
軍戶從軍,天涯海角。這些人中,有很多和定遠關計程車兵,是同鄉同村,甚至是父子兄弟。
他們哀求,聲淚俱下地哀求自己那些憤怒到失去了理智的同鄉和親人。
一時之間,呼父覓子,求兄叫弟之聲不絕,而用各種方言叫老鄉的聲音更是響個不停,情形無比混亂。
大家都是最底層計程車兵,到底有些彼此相連,上頭有什麼錯處,大家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實在並沒有什麼罪過,別說還有很多是熟人親人,就算是不熟,看到和自己同樣的大趙士兵,滿身灰塵,滿頭青腫,還苦苦忍著不還手,只哀求,便是定遠關這些悲憤至極計程車兵們,終於也不忍心再亂衝亂撞亂踢亂打了。
因為定遠關計程車兵們沒有帶武器,只能用拳腳傷人,而蒙天成的人又一力忍耐勸阻,這騷亂雖生,到底還是沒有人死,或重傷,只有一些維護秩序的人受輕傷罷了。
可是對定遠關計程車兵來說,舉起來的手軟了,踢出去的腳收了,心頭終是不甘,意氣終是難平,就在這混亂聲漸弱,但仍無法平息時,風勁節忽地大吼出聲。
“你們這幫人瞎鬧什麼?”他怒氣衝衝望向眾人,“大丈夫死則死耳,誰要你們這樣哭叫哀求,做出這麼多醜態!我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
大家素來敬他,也多少有些怕他,積威之下,人人站個筆直,再也不敢向前衝。
“媽的,全給我把腰挺直了,臉上有貓尿的給我擦乾淨了,才多大點事,就鬧得像幫娘們似的。這麼多外頭人在呢,真不怕讓人把定遠關上上下下全給看扁了?”
風勁節雖說不像盧東籬那麼斯文有禮,但也極少說粗話的,難得這麼一通罵,竟似把整個校場罵得鴉雀無聲,再也沒有人敢說一個字,敢亂動一下。
剛才發生騷亂時,何銘與賀卓都嚇得全身僵木了,直到場面被控制住才暗鬆口氣,哪裡還肯再拖下去。
兩人索性同時伸手推了盧東籬一下,聲音都叫得很重:“盧元帥。”
盧東籬知事不可再拖延,眼睛依舊望著風勁節,手終於還是抬了起來,指間一鬆,那面牽著每個人心的令牌就落向了塵埃。
“斬!”
“斬!”這是聖旨,這是帥命,這是軍令。然而,這卻沒能立時得到執行。
抱刀站在風勁節身旁的行刑手,一直在抖,從他接到命令,站在他所尊敬的將軍身後時,他就沒有停止過顫抖,倒像挨刀的人,不是風勁節而是他自己一樣。
他本來也是個膽氣極壯之人,在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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