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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燃起了藍色的烈焰,卻遮擋不住達隆嘴唇的皓白。
過了片刻,阿維從極度恐慌中緩緩地說:“我。。。是。。。”
“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在帝國絕對的公正面前,蟻民的唯一選擇,“無論你是想說自己是無辜的還是有罪的,神都會給我們一個正義的決定。”達隆說完這句話就站立起來,戴上他的帽子,離開了審訊室。
“哎呦,你有幸能夠接受‘正義裁決’啊,實在要感謝達隆大人啊。”一個治安官說。
另一個治安官也輕描淡寫地說:“沒想到達隆大人剛到金蹄城巡視的第一天就遇到你這樣的麻煩,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大人可是帝國最公正的治安官,現在證據確鑿還想抵賴!”
幾個治安官一唱一和地走出了審訊室,而兩個警衛兵也從外面走了進來,把陷入了沉默和迷惘的阿維拉了起身,帶進了地下牢房。
又黑又臭的地下牢房是老鼠和其他臭蟲的家,卻不是阿維的。除了一些哀怨的呻吟聲外,估計就只有那幾支蠟燭的蠟滴下來的聲音了。
“晚餐”是一堆爛泥般的剩飯粥,聞上去有一股奇異的腥味,但阿維只是聞了聞,沒有辦法想象吃下這些東西會怎麼樣。他雙手抱著彎曲的膝蓋,把頭深深地陷了進去。這一刻的感覺有一點像當初第一次被人罵是沒人要的孩子,彷彿再次被遺棄,彷彿被歹毒的世界用惡意的繩索束縛著四肢,動彈不得。
“我沒有殺人。”阿維心裡默唸著。雖然他有動機,雖然他昨天晚上確實在那邊出現過,離治安官所說的兇殺現場很近很近,但他知道,他從來並沒想過要殺死他們。
突然在他的腦海裡,小時候的一些記憶印象洶湧地奔流出來,那是一些讓在場的人一整天也不想吃東西的畫面,那就是“正義裁決”的正義。這不得不讓阿維發出了一聲慘淡的笑聲,然後又禁不住自己,默默的流下眼淚。畢竟他才十八歲,從早上被抓來到現在在陰暗的牢房,他還沒有從這裡面緩過來。昨夜說好的夢想啊,那歸來的米蘭達和親切的母親…
想到這裡的他,渾身顫抖了。母親瓊妮現在一定很擔心,而整個城市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自己已經成為了殺人的嫌疑犯。自己的母親會不會受到各種異樣的目光?從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在未婚的情況下生下自己,因為這樣而飽受宗教思想森嚴的帝國人民歧視。還好瓊妮的馴馬技巧特別優秀,不然他和母親可能早就被流放了。
會不會有人來救我?
母親?米蘭達?查理克大叔?。。。
不會的,我是殺人犯,我是卑微的人,是連馬都不如的人。
“我真是個廢物!”阿維抱著膝蓋的雙手狠狠地抓緊自己大腿上的肉。被欺負被歧視的自己,終於在馬場憑藉馴馬技術有了一席之地,卻又被陷害而淪落成階下囚;被區別對待的自己,終於長大成人,能夠幫助母親,還有機會離開這裡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卻飛來橫禍;被輕視冷落的自己,終於發現了與馬匹溝通的秘密,卻可能再也看見不到它們。
“‘冬天’,還記得你和我說你想要成為一匹真正的戰馬,飛馳在大陸的天涯海角嗎?可是現在的我估計連冬天都不會再看到了。”阿維在心裡面的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巨大刺激所造成的魔怔,還是他在這種惡劣環境幻想出來的事物,總之在這個牢房的一角,他的所有已經開始漸漸崩潰。
牢房的鐵窗外,樹上的貓頭鷹在反覆悲鳴,那聲音和馬語彷彿有異曲同工之妙。
像是在說話。
“人類冷漠而又自私。”
“人類孤獨而又悲哀。”
“人類會吃掉失敗者。”
“我們沒有失敗者。”
阿維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聽那些聲音。他緊咬的牙齒間滲出了一絲血,究竟那是心中憤懣不平的心肺之血還是牙肉的血已經不得而知。
“如果這就是神所謂的公平正義,那我寧願…”一個聲音在阿維的內心中雲繞,而地下牢房裡的最後那點蠟燭也燃盡了,迎來了一個絕對黑暗的夜晚。
第九章 正義裁決 中
金蹄城的治安署外面就是露天的審訊廣場,是能夠容納接近上千人的地方,在還沒到正午的時候就已經擠滿了人。而由於廣場呈逐漸升高的半圓形,除了治安署建築這一面外,其餘三面都是群眾坐落的地方,坐在那裡的人都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廣場的中央——也即是審訊犯人的地方。
而由於過往的經驗,一般都是審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