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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煙就要往外跑,顧淮越叫住了他,“是你喂的軍犬?”
“是。”小王訥訥地答。
顧淮越頓時來了興致:“喂完食了牽過來看看。”
看著小王迅速離去的背影,嚴真不禁感嘆:“年輕真好。”
“他那是緊張。”顧淮越笑了下,低聲說,火慢慢燃起,有淡淡的光從他臉上掠過,勾勒出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在嚴真看來,他平時的表情就很少,經常就是面無表情,可是自從來到這裡,自從踏入七連,他卻柔和了許多。
“這裡的大部分兵都很少回家,一年回一次那算是勤的了。在我當新兵的時候一直流傳這一句話。”顧淮越說,“進了西藏,就等於進了和尚廟。”
嚴真微微笑了下,“這裡就沒有藏族姑娘嗎?”
他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這裡海拔太高,路途太遠,地形也不算好,一般姑娘不到這邊來。”
所以說,別說一年,就算兩年沒見過女人的兵也有過。
嚴真的到來,確實讓他們又驚又喜。
“那你呢?”靜了一瞬,嚴真忽然開口。
“嗯?”他用火鉤撩了一下柴火,裡面迸發出細小的爆破聲,他一時未能聽清她的問話。
嚴真頓了頓,才再一次問出口,“那你在這裡當兵,是不是也很長時間見不到……外人?”
她悄悄偷換了概念,把女人兩個字生生吞了下去,可是顧淮越哪裡會聽不明白。他愣了一下,而後緩緩一笑:“我比他們時間可長。”
“嗯?”
“進藏以後,再一次見到異性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
他有三年沒休假,這三年過年都是在哨所過的。終於家裡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沉不住氣了,一個電話到哨所把他挖了回去。用的還是“老太太病了”這樣粗製濫造的藉口,可是他還是信了。
年輕的時候總是心高氣傲,總以為自己夠強,渴望走得更遠一點。他以為他狠練三年掌握了各項軍事技能便能刀槍不入,其實不然。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你繳了械。
比冷兵器更有殺傷力的是什麼?感情,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他回過神時,小王已經把軍犬牽了過來。不是什麼特殊的犬種,是一隻德國牧羊犬,一身黃白相間的毛。
嚴真好奇的是它的名字:“它真的叫威風?”
看到嚴真一再確認這個名字,小王就有些拘謹的答:“嗯,是我給它起的名字。它可厲害啦,軍區的軍犬比賽,好多項技能都比其他的軍犬強!”說起這個,小王臉上浮現出一絲驕傲。
顧淮越俯□,看著這隻軍犬,他把小王手中的球丟了出去,威風立馬撒丫子就跑,給叼了回來。
“養了多久了?”顧淮越問。
“十一個月。”
他笑了下,“嗯,不錯。”
小王拉著狗鏈,嚴真蹲了下來,用手試探著摸了摸威風的毛。這隻威風軍犬立馬抖了一下,甩了甩尾巴,釋放出“生人勿近”的訊號。
嚴真立刻縮了手回來,一臉遺憾地看著威風。這大傢伙撇了她一眼,而後不屑地走開,顛兒顛兒地向顧淮越走去,還撒嬌似地蹭了蹭他的衣袖。
這下子,嚴真更加惆悵了。
小王憋笑憋的很辛苦,顧淮越看了她一眼,說:“把手拿過來。”
嚴真伸出手去,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抓著她的手,靠近威風,見他沒有抗拒,顧淮越才慢慢鬆開手。嚴真終於摸到了威風的毛,柔軟的感覺跟它驕傲的性格甚是相反。
顧淮越接過小王手中的饅頭,塞到嚴真手中,“餵它試試看。”
軍犬也是有專門的伙食標準的,這個饅頭只能算它的零食,餓了的時候先墊補墊補。
嚴真撕下一塊,送到他的嘴邊。這大傢伙顯然很不適應她這種喂幼仔吃飯的方式,可是美食當前,還是嗅了嗅,吃了下去。
嚴真驚喜地看著顧淮越,他輕輕抓了抓威風的毛,說:“餵食是馴服這種小動物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說著,他笑了笑,“不過,像這樣的大傢伙,也不是誰都能喂。”
犬到了部隊裡也不一樣啊,掛了個軍字就仿似長了部隊的骨頭。
只是,嚴真忽然在腦子裡下意識的重複著兩個字:餵食……
囧。
今天不僅要到七連開大會,而且還順帶會了一次餐。不,這標準可遠遠高於會餐,難怪龐凱龐團長要訓趙文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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