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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鎮定了下來,閃身讓開:“進來吧。”
金世遺看見自己握刀的手在悄悄發抖。他把手背到身後,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握一握,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心裡仔細回憶南星剛剛的一言一語——姑姑中毒已經很多年了,而且毒性特殊,稍微處理得不好就很容易餘毒未清、功虧一簣。你先把藥碗裡的藥給她喝,碗裡的藥足夠清楚掉她體內的大部分毒素。待到藥性發作,中和掉她體內的大部分毒素後,你再照著紙條上寫的順序依次用銀針插入那些穴位,將餘毒全部引到她的右臂,然後用這把浸過藥的匕首劃在她手臂上,讓餘毒順著血液流出。這匕首上沾著的毒和姑姑體內的毒生性相剋,能將餘毒都引到傷口這裡來。但是……傷口不要劃得太深,太深了,毒還沒流盡姑姑就該失血過多而……也不要太淺,太淺不足以讓餘毒排盡。
金世遺深吸一口氣,背在身後的兩隻手交換地握了會兒匕首,騰出手來在衣服上擦掉手心裡滿滿的汗。緊張地看著玉海煙端起了藥碗。
玉海煙看著坐立不安的金世遺,擱到嘴邊的碗停了下來,好笑地逗他:“你好像很緊張?”
金世遺再偷偷地擦擦手心的汗,一個勁兒地搖頭:“沒有啊,真的沒有。”
有撒謊撒得這麼容易讓人看出來的麼?玉海煙憋著笑:“真的?可是我看你特別緊張啊。難道說……”面具上露出來的眼睛眨巴眨巴頑皮的樣還真的很像那隻快被紅燒了的小狐狸,“這碗裡裝的是砒霜?”
“不是!”金世遺差點就跳了起來,他被人冤枉得多了,如此急於辯白似乎還是第一次,“玉姑娘,你……你的毒不容易解,我只是擔心……”
在金世遺看不見的面具下,玉海煙的眉毛揚了揚:“擔心把我醫死了?”話音剛落玉海煙就將藥碗裡的藥一飲而盡,調侃道:“你曾經不是很希望我死掉麼?”故作戲謔調侃的眼神深處,緊緊地藏著些不易讓人察覺的落寞。也不知她這曾經,是她身為“玉海煙”的最初,還是她作為“厲勝男”的前世結束?
第十四章(三)
厲勝男的小腹開始隱隱作痛,不多會兒,就痛得讓她冷汗直冒了。她自認忍功都快天下無敵了,可是現在,她也已經忍不住了。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雙手捂住了小腹,她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狂吐不止。在她殘存的記憶片段裡,除了無休止的痛苦就是無休止的痛苦,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好像看見了金世遺一直以來單純的面孔上,難得的露出複雜的神色。可過分痛苦的感覺讓她已經分不清這看到的一眼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的夢幻了。暈過去的時候,她的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這樣的體驗,這樣的痛苦裡閃過一絲若隱若現光明的景象,還真的很像她前半生的寫照啊。
金世遺眼看著玉海煙將藥喝了下去,對她戲謔他的話欲待辯解些什麼,喉嚨剛動了動,卻發現玉海煙故作輕鬆地動了動喉嚨,雙手也不著痕跡地慢慢像小腹移去。他忙走過去,才邁出一步,就發現自己現在根本什麼也做不了,只好尷尬地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金世遺進退兩難的時候,玉海煙已經忍受不住,黑色的藥汁混著鮮紅的血液傾瀉而出,潑濺得四處都是,有些甚至濺到了金世遺的衣襟和腿上。毒液濺到金世遺身上的時候,他像是被火星灼到了似的全身一抖,一直生根於地上的腳拔地而起,顧不得避開玉海煙再一次吐過來的毒血,一把扶住了她的雙臂,而已經有些失去意識的玉海煙彷彿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般,順勢抓住及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兩隻手。下一口毒血出口的時候,也是金世遺的胳膊被十指戳破的時候。
金世遺任由玉海煙的十指深深地嵌進自己的皮肉裡,而且越嵌越深。他神色複雜地注視著玉海煙,擰緊的眉頭不知是因為胳膊疼還是因為心疼。他自己胳膊所受的痛苦,怕是沒有她現在痛苦的萬分之一吧?
在玉海煙有些失神的雙眼看到自己的時候,金世遺艱澀地開口了:“你每個月毒發的時候,都是這麼痛苦麼?”玉海煙沒有回答他,他也明白她很可能根本就沒有聽到。在玉海煙吐盡最後一口黑血,合上雙目之後,金世遺從懷裡掏出一袋銀針和一張紙條,依著紙條上的順序,將銀針一一紮進玉海煙的穴位裡。這個穴位是……金世遺的臉突然變成了火燒雲,略一思考,他輕手褪去玉海煙的外衣,將一枚銀針扎進玉海煙後背的天宗穴,扎針的時候,他的眼睛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前面。只這一眼,金世遺拿針的手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起來。最後,他不得不用雙手拿著銀針,刺完剩下的穴位。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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