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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湖位於孤鷹峰背面,昔年曾被列為翔龍宮禁地,不準任何人靠近。因其湖面長年平如明鏡,鵝毛不浮,凡入湖者,無一生還。
想不到魏泉生如此歹毒,為了害死匡雲南,不惜以女兒陪葬。
“快放開我!”不忍拖她墊棺材底,匡雲南勉強提起最後一口真氣,擊向她肩窩,迫她鬆手。
只是他忘了,魏芷瑕天生神力,他輕輕一掌哪震得開?結果是他牽動受傷的內腑,再嘔出一口血,噴得她一頭一臉。
她嚇壞了,發出一記撕心裂肺的尖叫,整個人以更快的速度飛向七星湖。
匡雲南瞪大眼。“轉彎——”虛弱的呻吟已成嘶喊,作夢也想不到他會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她還在瘋,當然聽不到,下意識地跑,筆直地跑,直直地往七星湖跑去。
“站住……唔!”無邊無際的湖水灌入,呼喊消失,喊叫——大概也無濟於事了。
視界裡是一片黑,半絲光彩也沒有,眼睛在這裡等於廢物。
莫非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完全的黑暗、徹底的絕望,只有感覺未曾斷絕。
匡雲南忍下住嘆息,他已無力再為西荻國盡一份心力了。
好遺憾,他們五兄弟本來說好要一起重建西荻國的,讓百姓們過著像蘭陵國一樣富裕的生活,像北原國那般平和的日子,如今……
“唉!”長喟出口,他明白願望從此只能是願望,再無實現的一天了。
“早知如此,就下該蹉跎光陰。”他還有很多事沒做呢!除了國家、百姓,還有……魏芷瑕。
下曉得她怎麼樣了?明明怕他,又堅持救他,弄得自己既瘋且癲,逕往死路上湊。
如果她別這麼傻、如果她懂得一點人情世故、如果她能學得狡猾些、如果……他們不曾相遇,她該仍是個天真無邪的傻姑娘,日日無憂無慮地嬉遊山林間,也下會弄成這樣了。
“瑕兒?”忍不住輕喚她的名,悲傷在體內發酵。凡人皆以為死亡就一了百了,誰知什麼也沒結束,他還是想她,思念依舊啃噬心肺。
過去的他實在是太自大了,以為她沒有他不行,不料真正軟弱的是自己,失去了她,他的人生頓覺無限漫長。
“相公?”一陣細柔的嗓音忽爾響起。
“什麼人?”他驚呼。
“你醒了嗎?相公。”
熟悉的呼喚,是魏芷瑕。但奇怪,她的聲音怎麼不抖了,她不怕他了嗎?
匡雲南呻吟一聲,努力睜大疲憊的眼,想在這片黑暗中瞧出一點端倪,但卻還是無能為力。
“相公,你聽不聽得見我說話?”她搖他、碰他,確是下存半分畏懼了。
他愣了一下,感覺到她熱熱的喘息吹拂在耳畔。奇怪,死人還會呼吸嗎?不可能吧?除非他們沒死。
嗆咳了兩聲,他發出一記無力的氣音。“唔……這是什麼地方?”
“姥姥,他醒了。”她歡呼。
匡雲南覺得有什麼東西捲住自己的腰,接著他的身子就像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呃!”最後落在一隻綿軟的墊子上。
緊接著,一雙枯乾的手在他身上摸來贈去,直揉到大腿根部。
“你做什麼?”既喚姥姥,應該是個女人,豈能隨意對男子動手動腳。
“害羞啊?”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後,姥姥一掌擊向他胸膛。
彷彿一柄燒紅的刀子插進心窩,匡雲南咬牙悶哼一聲,四肢體膚像要被割裂了。
“膽氣倒下錯,忍得住不叫出來。”姥姥又是一掌打下。“看你能忍到幾時?”
“呃!”匡雲南白眼一翻,連嘔數口鮮血,叫是沒叫,不過卻昏了。
第十章
光線竄進眼簾,終於,他可以視物了。
匡雲南傘坐起身,慌張地左右張望,昏迷前他記得聽見魏芷瑕的聲音的,怎醒來就下見蹤影了?
“找什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轉頭,迎上一張五官不全、面目全非的臉龐,心臟狠狠一抽。到底是怎麼樣的折磨,競讓一個好好的人變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你是第一個見到老身的臉,卻沒嚇得尖叫或昏倒的人。”老婦人這麼說。“不過自從老身變成這樣後,也只見過兩個人。”
匡雲南莞爾一笑,顯然磨難並未讓老婦人失去對人生的希望,她依舊開朗過日。“見到姥姥尊容卻尖叫又昏倒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