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身來。
應琴用中文對自己說,“致治,這是你哥哥任亦。”
任亦對著他溫柔一笑,恬然自若,彷彿只是離家一段時間,現在又回來。Allen立即意識到自己不喜歡他,原因也很清晰。這個人的存在提醒著母親確鑿有著一段不屬於這個家的過往。遠在中國,遠到難以追溯。
他們一起生活,因為任亦除了應琴外的所有親人都已經不在。他覺得不快,任亦不知是也不開心還是不過將東方人的含蓄髮揮到極致,很少見他有類似喜怒哀樂的表情。他永遠平靜,像一隻瓷娃娃。
Carl對任亦非常好,有一次送了他一輛單車,而Allen和Auther都沒有——事實上他們也並不需要。任亦說‘Thanks’,同早上離家時說‘byebye’的樣子沒有區別。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那輛車放置在車庫裡,好像因為沒機會使用而被主人忘記了。秋日的黃昏,陽光鋪灑在地上,偶爾幾片金黃的落葉。家中湊巧無人,Allen看見任亦從坡上飛馳而下,雙腿向兩側舒展開,面容先是繃著,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再也掩蓋不住笑容,像那種只在夜裡偷偷綻放的曇花叫人震撼不已。
一直蜷縮著的人,翅膀終於怒張。那一刻,任亦無疑在發光。Allen怔怔目送他駕車遠去,甚至不敢讓自己被發現。這個場景從此刻在他心裡,全世界除了本人,只有他一個記得——任亦曾那麼恣意地笑過。甚至在本人都忘卻的時候,唯獨他念念不忘。
任亦只待了一年就隻身回國,單車落到他手裡。16歲,自此懂得孤獨的滋味。他騎車,總走那條這個中國哥哥偶然選擇的路,看曾經映到對方眼中的風景,照著記憶中他的樣子開懷大笑,然後便是更深的落寞。他做了錯事,也同樣說不得。單車修了又修,到無法再留的時候,只得扔掉。
這樣的環境中,應致治突然有了強烈的傾訴慾望。那些屬於Allen的記憶,不想一輩子壓在心底,找個人說或許好些。心中上上下下幾個來回,還是羞於啟齒。這很容易理解,畢竟對著董樑他也沒有說出口過。
“對了,你在英國叫什麼名字啊?”林清平帶著睡意問道。
“Allen。”任亦通常叫他致治,在他明確表示不喜歡之後,改口叫brother。
林清平試著叫了幾聲‘Allen’,然後說,“還是應致治好聽。”察覺到對方長久沒再吭聲,轉過去一瞧,滿臉的懷念神情。他覺得無奈,卻忍著沒有打斷和破壞。其實蠻期待,有一天能夠看到應致治愛上一個人時的表現,當然,這個人最好是他自己。
外面仍然風雨如晦,林清平卻不再覺得抑鬱。昨晚的這個時候,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自己已陷入一場沒頭沒腦的真正的愛戀,時隔一天,竟和想著的人共處一室,誰能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相遇
到達杭州第二天,中雨,永無止境的架勢。應致治醒來,覺得疲倦不堪。許是昨夜想到以前的事,夢裡盡是紛亂繁雜的叫人不快的片段,輕微的苦澀深入四肢百骸,幸而現在停止了。轉頭看向旁邊的床鋪,林清平不在。細聽洗漱間,也沒有絲毫聲音。他掀開被子,走到窗邊,外頭的景緻同昨天如出一轍。分不清是清晨抑或傍晚,看了手錶,已11點多。
這一趟是像以前一樣毫無變化,還是會發生些什麼,一點都沒有概念。決定權其實握在他自己手裡,卻永遠都沒有想好。所以明天再想吧,今天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門鈴響了。林清平赫然站在門口,大半身體已經溼透,冒著熱氣。有些狼狽,但是眼睛在放著光,晶亮亮的,大異於平常。
“幹嘛去了,淋成這樣?”
人讓開,後面的傢伙顯露出來。深墨綠色的車架,鞍座和車把是黑色。時間太久了,他也形容不出當年那輛的細節,只存留著大概的形象,分辨不出和眼前這輛是不是一樣——起碼顏色和高度大抵一致。
應致治錯愕,心底很深的地方洩露出一絲複雜的感情,如同墨水在水中慢慢暈開。對方的殷勤令他感到無措和尷尬。
林清平在觀察他的表情,並沒有多篤定就一定能讓對方歡呼雀躍。被一種無法拒絕的熱情驅使,大清早跑去店裡挑單車。應致治對於車的描述只有一句半句,並不詳細,唯一不會出錯的就是顏色了。其實單車大同小異,只對方自己覺得獨一無二罷了。雨中騎回來,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現下才終於覺得冷。
他其實還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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