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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嘲笑的玲瓏,搖搖頭。道:“也沒瞧輕你的意思,你是禁衛入不得後宮乃常理。”
該侍官堅決不肯揹負無能之名,上官敏華輕皺眉宇,道:“我已答應五公主入巳日曲水流觴會時,不得攔阻。”
呂明望瞧瞧這兩主僕,知已無望,便僵直了後背退出。玲瓏再也止不住痛快的笑意,上官敏華打斷她的得意,道:“莫忘他地身份。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還須我教你麼?”
玲瓏臉色一變,正要跪下。上官敏華揮揮手,道:“去準備上巳會的衣物。鮮豔無妨。別叫大公子忘了他還有個妹子便好。”說完,連她自己也忍不住輕笑起來。每年三月的上巳。大周仕子文人便效古法辦曲水流觴,即找一條溪水,臨水宴飲,借酒抒懷,以詩文會友。宮裡頭行此風俗,便是在皇帝跟前文才競風流;倒也不拘男女,往年皇帝還為看對眼地男女賜婚。
三月十三,春日融融,綠蔭微微,輕風徐徐,清澈見底的溪水中酒香飄溢,無數男子著古白綢袍,端坐小溪兩側,或撫琴或吟誦或擊築而歌,遙想吳衣當風地飄然。
周承璇領了上官敏華步入九曲園,初時歌者忘其琴,詩者忘其才,少年見少女,搔首以弄姿,五公主見之歡笑,上官敏華微抿唇,烏眸流轉,如秋水瀲灩,溪頭白衣少年色如敷粉,卷衣紛紛,取瓊佩欲投之。
“敏華妹妹,還是遮以帷紗吧,我憂心這些少年郎便要衝過來了。”周承璇環顧九曲,人聲怨怒,神色半是兇悍半是痴迷,不由心有悸然。
不遠處有株春桃,樹下六七人或舉羽觴或擘阮,肆意酣暢,上官錦華著錦衣白紗舉杯散坐,體儀優美,眉目入畫,宛若繽紛落英下少年。
上官敏華笑意盈盈,遙遙相對,見其神色從疑惑至訝然,之後冷然坐直,目色沉沉。她啟唇咯咯一笑,忽而拉上帷紗,牽周承璇之手而走。轉身間,猶聞杯盞落地聲。
“子悠兄,這佳人姓甚名誰,何家人氏,可曾有婚配?”
“子悠兄,子悠兄,慢走。”
“又是公子無雙入佳人之眼。”
周承璇未覺上官敏華的挑釁之舉,她將人帶入宴席,後有少年男子跟入,但坐望淑女。周承璇輕笑,不時低頭與上官敏華交談,纖指遙舉,令那些男子引頸相望。不知何人提議,皇帝未至,好逑君子們的琴聲曲曲翻新,藝不同琴意同。
皇帝與妃嬪入座後,但聞一曲鳳求凰連奏五番,彈出眾少年的心聲。皇帝笑對上官雪華,道:“愛妃,今日朕廣有耳福。也不知誰家有女,令如許兒朗如此騷動。”
上官雪華輕笑,道:“陛下所言甚是,在文公公處記下要登場之人已過百呢。此等盛會,不若嚐嚐妾身備下的小點。”
皇帝慨然而笑,上官雪華輕捂掌,宮女執盤而入,放下一十八碟。
眾人如數退下後,上官雪華道諸點為其翻閱百家子集,配以各種粗物雜糧,除去芋頭地澀感,潛心鑽研芋艿新吃十八種,舉玉箸請皇帝食。
“懷民之憂,解國之憂,賢也。”皇帝嘗後,讚不絕口,稱其為宮中第一才女,遂命宮人將一十八碟分盤傳於在座臣工,眾臣嘗畢,皆贊賢妃為解國憂,真乃天女也。
傳至上官舍處,此人舉箸微嘗,細細品嚐。
皇帝疑聲問道:“愛聊何故淚落不止?”
上官舍抬頭,不覺問道:“臣落淚了嗎?”伸手一抹,才覺自己已淚流滿面。
上官雪華輕聲相問:“莫不是此物不合執事大人之口?”
第071章〖請君〗
皇帝色變,上官舍忙離位跪首,贊上官賢妃慧質蘭心,懷民苦解國憂,點制芋艿細膩柔滑,美味可口,仍不可多得之美食。皇帝便問他又因何流淚,上官舍道各地刺史因私利阻南北交通,至阡陌不暢,使晉河以南的農者尚不知芋艿為可食之物。
他哽咽回道:“臣平生唯望大周各地民眾皆能食飽衣暖,有感於肩任之重,前途之多難,於殿前失儀,還望陛下恕罪。”
皇帝神態動容,放軟了聲音問起上官舍可有何治國良策。
上官舍道:“望陛下開禁,許鄉紳富豪鋪橋築路者以無權爵位,使南北糧貨官商道路路暢通。”
“愛卿真乃國之棟樑,快快請起。”皇帝大喜過望,讓他擬折,並令三省會審,三日後需交提案。輕輕地喀啦數聲,有人捏碎了杯盞。眾皆舉目四望,掌中流血者上官錦華也。
皇帝不喜,問他何故。上官錦華拜首,道:“有感於執事大人為民之心,吾輩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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