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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不起!”我立即驚覺自己打擾了。
那被壓在牆上的女郎半仰著臉,雙目閉著,陶醉投入的神色,絲毫沒察覺我的闖入。舒馬茲楊呢?他的動作沒停,一點都沒耽擱,神態清醒得,注視著自己身體下的女人。
我小心不發出一點聲響,悄悄退了出去。
應該沒有被發覺。
我站在外頭,猶豫著該不該等候。突然覺得自己蠢得不得了。
人家在親熱,我守在這裡做什麼?
正想走開,門倏地大開,嚇得我趕緊閃到一旁。出來的女郎臉上帶著紅暈。不是上回撞見那一個。
她沒看見我——應該說是沒注意我。我鬆了一口氣:心跳平緩了許多。
才剛又舉步,門突然又開啟,舒馬茲楊無表情的藍眼冷凝望著我。
“進來吧!”對我下命令。
我咋一跳。想到自己偷窺了什麼似,忽然輕鬆不起來。
“還不進來?!”聲音透著不耐煩。
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原來他早就發覺,什麼都知道。
我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
“說吧!”舒馬茲楊點了一根菸。
“啊?!”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應該不是特地跑來看我跟女人親熱才對吧?有什麼事快說!”令人臉紅的事,從舒馬茲楊口中吐出來像吃飯拉撒那樣隨便無所謂,語氣還更加的不耐煩。
他吐口煙,粗魯的把香菸擰熄掉。
“呃,我——”我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他被看的人都一副無所謂,我也沒必要害臊。冷靜的說出來意:“舒馬茲楊先生,明天下午我有重要的事,所以課後練習我想早退,先來跟你報備一聲。”
“早退?隨便你。只要把我規定的功課都完成就行。”舒馬茲楊沒追問。他們外國人就是這樣,說有事就是有事,是個人的隱私,他們重視這個,沒必要絕不會多問。
“是,我明白。”我算恭敬的回一聲。
“還有什麼事?”舒馬茲楊抬頭。
沒了。我退出去。
跟舒馬茲楊上課這段時間,我從沒見他笑過。當然,在我沒看到他的時候,他如何跟人寒喧、微笑打招呼,我自然是不知道。又不是人人欠他一百萬,他不可能對每個人都冷繃著一張臉。我也不是說他對我冷繃著一張臉,但是,不親切就是了。
難怪人家會說得那麼毒。我是說那些樂評家。落拓江湖都這副輕慢侮人的德性了;在他遮住歐陸半邊天的那時候,可想而知芒刺更多。
想想,我的臉皮算是厚了。跟著一個不得他心的老師學習,可以想像那情況多為難多令人尷尬。
舒馬茲楊大概以為我是自找的。而我,的確是自找的。
“等等,劉理兒——”我已經走到走廊了,沒想到舒馬茲楊追了出來。
“還有什麼事嗎?舒馬茲楊先生?”
“你過來,”他示意我進去。
還是命令的口吻,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他指指辦公桌底下旁的紙箱。箱子中堆滿了包裝精美未拆開的應該是禮物的東西。“你要離開對吧?順便幫我拿到停車場。”
耶?我沒聽錯吧?
我為什麼要替他做這些?“舒馬茲音樂學院”貴得要死,可我學費照繳,彈琴費照付,他可一塊馬克都沒少收,跟他那些家境好家底厚家世強的公主哥兒門生沒兩樣。憑什麼,我要替他做這些雜事?
音樂家的手是很寶貴的。從小,我母親大人都不會讓我幹稍微粗重一點的活。我幹麼要當他的苦力?!
“舒馬茲楊先生,我並不往停車場,不順路的。”若說我在歐羅巴這些浪浪蕩蕩的日子學到了什麼做人處世的道理,大概就是敢於拒絕,不怕說不了。
如果不多愛自己一點、對自己好一點,也是沒有人會來愛你、疼你的。
“我可以送你到車站。”舒馬茲楊提了個交易。我幫他把箱子拿到停車場,他有車可以送我到車站。
這樣我也不吃虧。我戴上手套,搬起了箱子。
堆滿了東西,箱子比我想像的重。這時我才發現舒馬茲楊手上也扛了一大箱子,一樣堆滿了包裝精美的禮物。
我抽口氣。“什麼日子?收這麼多禮物?”
舒馬茲楊看我一眼。一副“沒你的事”的表情。
我只好閉上嘴巴,一路悶不吭聲跟著他走到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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