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抱著一個小男孩模樣的布偶,閔晹的溫柔的幾乎要融化一切的眼神就這麼望著於澄。
那個布偶……應該是用來代替於澄剛出生就死了的兒子吧!
言很清楚,於澄已經神志不清,智力退化到2、3歲左右,偶爾傻笑偶爾痴…呆偶爾還會發瘋打人,如果這樣的他在別的地方也許早就被關在精神病醫院到老死了吧。
兩人腳下是人造草地,上面還沾著晶瑩的水珠折射出陽光璀璨的光斑;顯然被精心打理過。遠遠望去人影似乎和諧的靠在一起,如同一對普通的兄弟,但言知道,他們是如假包換的父子。
於澄以往那雙剔透的眸子暗沉無光,像活死人一樣,只有一副軀殼還活著。
閔晹拿著一把剪刀,一絲絲的剪著於澄的頭髮,偶爾於澄傻傻的扭動幾下,他總是驚恐的深怕自己手上的剪刀傷到於澄,眼神卻是深沉的專注和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就算知道言已經走進來,閔晹也宛如沒注意到只是仔細為於澄剪略長的頭髮,其實言以前就認為這個冷血的男人笑起來就像是地獄的修羅,沒想到他溫柔起來更可怕,眼神太沉重,沉重的讓他透不過氣,裡面透著絕望和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脆弱。
每剪一刀,閔晹就將那束短髮小心的放入桌子上的小盒子裡,一絲也不落下。
這樣的動作重複著,卻讓言幾乎要潸然淚下。
不忍開口打擾。
於澄沒有焦距的眼神不知怎麼的對上言,他這才發現——比之前來的時候更瘦了,於澄似乎總有永遠趕不完的通告處於營養不良狀態很瘦,但現在卻瘦的皮包骨,沒多大的臉更是消瘦的連顴骨顎骨都凸了出來,就算再好的調養他的眼眶也深深凹陷下去,臉色似乎已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死氣……
那雙修長的腿,萎縮的只剩下兩根排骨,即使有寬大的褲子也遮不住那可怕的瘦削。
曾經美的猶如精靈的男人怎麼會在這短短的一年裡,變成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然後,於澄笑了,可能還學不會怎麼笑,口水順著嘴角滑落……
再驚悚的望向閔晹……
閔晹像是習慣了,只是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液體,眼神卻是痛苦和深沉的悲傷。
半響,言才抖了抖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讓他去責怪男人?他相信沒有一個人會比閔晹更悔恨。
剪完最後一刀,將剪刀交給吳媽,吳媽想說什麼,也許是懼怕男人長久的戾氣,慈愛的看了眼於澄沉默的帶著剪刀緩緩走出太陽房。
閔晹才來到於澄面前,單膝跪在於澄面前,閃著渴望的眼神。
他開心的就像一個邀功的孩子,拿起桌上的鏡子放在於澄面前,“你看,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於澄就像沒有靈魂的活物,只是呆滯的望著鏡中的自己。
笑容僵在臉上,也許是因為不常笑,變扭而難看,閔晹痛苦的閉上了眼,睫毛顫了顫,良久將鏡子放回桌上,才轉頭,他的聲音幾乎要把這暖陽凍結,“來了就為我看看他,如果治不好,你就一起陪葬!”
言才反映過來是在和自己說話,認命的拿出隨身帶著的醫藥箱,其實不看也知道,於澄——早就完全精神崩潰,現在只是吊著一天是一天,沒多久好活了。
瘋了傻了,只是這種瘋太冷,冷的就像一把寒冰匕首刺入心臟的痛苦。
如果於澄真的不在了,這個男人會怎麼樣?狠狠搖了搖頭,阻止自己可怕的想法繼續蔓延。
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生。
“哐!”鏡子被摔在地上,碎片隨之分散在地上。
還沒等人反映,於澄就蹲了下來————
“不!!”閔晹的雙眼幾乎要瞪碎那玻璃片,他順便煞白了臉色,將那被於澄握著沾著著血的玻璃片摔了出去,那猛烈的力道將他的手劃出一道大大的口子,血液瞬間湧了出來。
言想上前,卻被男人下一刻的模樣僵在原地。
那個閻王,那個比撒旦更可怕的人,眼眶裡也會有液體,竟然是透明的,而不是黑色。
“嗚——”從喉間發出殘破的嘶吼,就像一具被掏空了的靈魂吶喊,也許崩潰的人不止於澄一個。
於澄手腕上的傷勢被小心翼翼的包裹在一雙更大的手中,將他木訥的身子溫柔的納入懷裡,“是我……是我抹殺了你,這個懲罰已經夠了……,別再……”
於澄呆呆的被這樣抱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更像是在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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