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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十弟年誡來當這個嫡長孫,他也不會橫豎攔著,甚至可能都不會彆扭,畢竟是他不要才讓出來的,和被奪了,到底不一樣。但如今二嬸說的也沒錯,若他讓,便就是讓給四房五房了——嫡子可不單長房,還有四房、五房;而這嫡孫,年誡因著生母佟氏是填房,所以稱不上這“嫡”字,宗長便只能往四房二爺、四爺、五房八爺上面排了。彼時怕是父親也要咬著牙恨他了。
高氏見他不語,嘆了口氣,道:“你也別嗔著嬸子話說得重,你且自己想想清楚是不是這個理兒。”
年諒一怔,忙抬頭道:“侄兒不敢。嬸子都是為的侄兒好,侄兒省得。……只是今兒這事,侄兒……實在想說的不是自家這些,是想給下人們討個恩典,也讓他們鬆快兩日。”
高氏認真瞧了他半晌,挑眉道:“你若真個沒那麼想,嬸子便也不說了。放下人們回家瞧瞧也沒什麼,這話就是到老太君那邊,也是你的仁善體恤。你既來問我,就是不想跟四房那邊招呼了是吧,行,嬸子替你做主了,回頭嬸子跟老太君那邊交代去。只是你這邊,怎麼個放法要想妥當了,別都放走了,回頭要使喚的時候抓不著人。”
年諒掛上了笑臉,道:“嬸子說的是。”他頓了頓,又謹慎道:“嬸子,我也……許了滿娘回家了。”
高氏一怔,皺眉道:“你可知道滿娘是賣了死契的?!不是咱們不仁義,是規矩就是規矩,你許了她,旁人呢?”
“嬸子,這些侄兒知道。”年諒緩緩出了口氣,略有澀然道,“只是,滿娘這遭因侄兒受累……而侄兒能做得主的事……也不多了……”
高氏聞言也有些心酸,沉默半晌,長嘆一聲,道:“我的兒,便是你忒心慈。罷了,這事依著你自己的心意吧。有什麼事嬸子給你擔待。”
年諒勉強一笑:“先謝過嬸子。回頭叫滿娘來給嬸子磕頭。”
高氏擺了擺手:“別折騰了。她知道是你的恩德便成,不在磕頭不磕頭。我的兒……”她嘆息著,點了點他的額頭,“你總是這般顧惜旁人,多暫能顧惜自個兒呢?”
年諒笑道:“侄兒真個是一向最顧惜自個兒了。”
高氏搖了搖頭,理了理他的頭髮衣襟,半晌,道:“昨兒常走動的幾家送臘八的節禮往來,提了些別家的話,我忽就想起些個事來,原就想著多暫和你說……那榮祥街陸家的四小姐,可是明年這個時候就要及笄了。”
聞言,年諒臉上僵硬起來,眉頭緊皺,像尋求某種確認似的盯著高氏的眼睛,見高氏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半晌搖了搖頭,賭氣似的嘟囔了一句:“娶誰家也不想娶他家。”
榮祥街陸家是現任吏部左侍郎陸西原府上。
陸西原和年家大老爺年崴是同年,後又同在工部為官,兩人關係十分親近,就約為兒女親家。因大夫人鄭氏前面幾個孩子都沒站住,所以這最後親事的落在年諒和小他一歲的陸家三小姐身上。原本大家都是擔心年諒不長壽,沒成想這陸三小姐更短命,沒到十歲便意外夭折。
陸家似乎不想這聯姻告吹,便想繼續順延,合了年諒和四小姐的生辰八字,見也相配,便提出把比年諒小五歲的四小姐許給他。
彼時年崴已經到西北上任,年老太爺這邊也沒吐口,親事便只這麼拖著。起初陸家還頻頻詢問,逢年過節就把陸四小姐帶過來年府給老太君和給位夫人磕頭請安,年諒十三歲中舉之後,陸家來的也越發勤了。而到了年諒十四歲那年大病之後,陸家便沒了動靜。年家心知肚明,也就準備此作罷。
又得一二年,陸西原升了吏部侍郎,論理他家應是提親不斷,誰知他反而舊事重提,又和年老太爺提了從前那樁婚事。因著吏部管著官員考評晉升等事,年家也不會直接拒絕得罪於他,年老太爺只好道是兩個孩子都尚幼,待陸四小姐及笄之後再提不遲。
如今,這陸四小姐也十四了,眼見明年就要及笄。
高氏沒理會年諒那賭氣似的“不娶”之詞,兀自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道:“若說門第,他家倒也及得上……”
年諒晃了晃腦袋,撇了撇嘴,道:“嬸子,咱家已是有個將軍千金了,我再娶個將軍妹子——都是將軍的,家裡怕是要盛不下她們了!!”五奶奶武氏是將軍千金,陸家四小姐則是地道的將軍妹子——陸家二爺陸紹雱如今是從五品的遊騎將軍,算是年輕將領中頗得聖恩的。
高氏噗嗤一聲笑了,道:“若是大郎再晉一級,你不也是將軍兄弟了?”年家三房大爺年訣現在遼州軍營昭武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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