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3/4 頁)
頭,往桑柔身後躲了躲。
那邊葉廣澤已移開眼,說:“我沒帶笛子。”話沒說完,眼皮底下一閃,已出現一支碧瑩通透的笛管。
那端,手持笛子的人,正是滿臉諂媚笑容的鄉吏。
他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那鄉吏,接過笛子,又其聲幽幽地道了聲謝。那鄉吏忽然腿肚發軟起來,不自禁地哆嗦著回了自己的座位。
葉廣澤也不上臺,就站在原位上,稍吹試了幾個音。
眾人皆落座,看著他。
月半中天,簷下燈火明燃,葉廣澤一聲勁練深灰菱紋錦服,橫笛依唇,長指靈動變換,笛聲悠悠。本想著他是馳騁沙場的武將,一雙大手張弓揮槍,吹得曲子該是金戈鐵馬氣勢磅礴的將軍令,卻不知他心中亦有柔軟處,垂眸而立,安靜風雅,曲子纏綿婉轉。
華棲痴痴地看著,腦海中閃過他們初相識的場景。
同是月夜,他孑然一身,於橋頭迎著月頭而立,清穆俊朗,眉宇橫生,帶著幾分少年英豪的俠爽霸氣,只是眸中幽暗,凝著橋下銀波,清冷而孤寂,叫人莫名生了心疼。
她上前,與他說:“你好。我叫華棲,苒苒物華休的華,白首共棲遲的棲,華棲!你叫什麼?”
他睇了她一眼,未答。
華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說:“好吧,我知道你叫什麼。你是葉廣澤,鼎鼎有名的大將軍。這裡的人都知道你。守景州五年,無外敵敢犯。大家都說你是英雄。”
“我知道一句詩,廣澤生明月,蒼山夾亂流。你名字可取自這裡?”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不開心嗎?”
“哈哈,又見到你了,我們好似很有緣呢!”
“我問阿爹,問他為什麼總是話那麼少,他說是因為娘話太多了,他不想打擾娘。你可是因為我話多,不想打斷我,才不怎麼說話的?那我以後話少說點,你來說好不好?”
“那流言不是我傳的,我我……我雖然喜歡你,但是我沒有到處和別人說。你別生氣!”
“……”
憶起來,那些短暫的時日,他對她從來冷淡,她一直聒噪不休,與他說著自己聽到的各種瑣事軼聞,他從來不予評論。不見他笑,不見他怒,不知他喜,不知他悲。他的世界她從來進不進去。
她曾得到過的他唯一的回應,是那十五生辰那日,她著了新的杏色羅裙,去找他。偷偷飲了幾口酒,逸興酣暢之時,給他跳了舞。跳完後,她滿臉嫣紅,問他:“好看嗎?”
他看著她,沉默良久,第一次出聲:“嗯。”
……
華棲聽著曲子,恍惚出神,待耳邊炸響開眾人的掌聲和歡呼時,才被驚嚇了一跳猛地回神。而葉廣澤此刻也收起笛子,說了句:“獻醜。”往她這邊走來。
她身子頓時緊繃起來,僵直著背看他一步步走近。他揹著光,面容隱在幽暗中,一時也不知他視線看向哪裡。華棲卻覺得身上沉重,連呼吸都不敢肆意。
可片刻之後,葉廣澤直接從她身邊走過,毫無停滯。
華棲一愣,聽到身後他厚沉的聲音向那鄉吏道謝,而後又有一陣清爽氣息從自己身側淌過,他已走過,回到了自己座位。
與她,無關。關她,何尤?
雖早已習慣,心中還是忍不住狠狠抽疼了一下。
桑柔的手伸過來,覆在她手背上,握了握。華棲抬頭看她,強顏笑著,搖了搖頭。
回了座位的葉廣澤沒有坐下,反倒是對著顧珩說:“聞說太子精通琴棋書畫,當年也是被大梁各國傳為佳話。不知
廣澤是否有幸能夠見識一下?”
他目光無懼,對著顧珩的。顧珩背對眾人,看不到他此刻表情。
好一陣沉默。眾人本以為顧珩會拒絕,正為葉廣澤的大膽捏把汗,卻聽聽男子朗笑一聲,說:“好。”顧珩轉身,對著成持吩咐道,“去拿把琴來。”
桑柔瞪大眼睛,雖早聽說過顧珩會琴,卻沒想到會有機會聽他演奏,還在眾人之前。
成持不愧是顧珩的得力助手,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大家才抿兩口茶的功夫,他就抱著琴回來了,並讓人擺了桌椅,拆開布綢,將琴放置桌上。
白月光映著深赭如血的琴深,反射出逼人眼的冷光。
桑柔大驚大喜。那是……血夭琴。絕世之物,無價之寶。
血夭的圖樣,她只在一本古老琴譜的末章看到過。
“古有良匠,十年斫一琴,聲發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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