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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記舊時初相逢,細水幾呢噥。花下共碎語,話盡人間不醒夢。如今花落零離,人落伶仃,鬢角已星星……歲月不忍頻回顧,憶當年,風月夜,正情濃……”
歲月不忍頻回顧,憶當年,風月夜,正情濃……
鎮上鄉吏早知太子南行,一直掐算著時日等他們到來,吩咐了人下去注意著。但顧珩有意微服,不想聲張,來到此處也沒有通知官府,入住驛站,報的是鍾鋮的名。今日茶樓中,有人見這幾人器宇不凡,便暗暗通告了官府。鄉吏沒見過顧珩,卻知三郡司空李瑞行,而李瑞行對顧珩等人舉止恭敬,稍一想,便可猜得顧珩等人身份。在得知明日他們就要走,特地請來了在當地頗有名氣的歌姬前來獻唱送行。
歌姬嗓音一絕,珠圓玉潤,曉鶯之音,只不過曲曲含秋聲,令聞者心中不禁戚然。
華棲站在桑柔身後,才唱了沒多久,桑柔就隱隱聽到抽泣聲。
桑柔本聽得心頭沉重,這時見她哭得誇張,反而覺得幾分好笑。
“你哭什麼?”她笑著問。
“相愛不得相守,世事無情,各自天涯。聽著好難過……”
桑柔給她遞了絹子,說:“戲言而已,何須當真。”
“這還只是戲言。若真發生在生活中,該多傷心。”
“有什麼好難過的?不懂珍惜,不懂爭取,不懂忍耐,一切不過咎由自取。”
“柔姐姐,你總是懂得這般多。世間可會有什麼人有什麼事讓你難過的呢?”
她無心之問,卻一下子擊中桑柔心中傷處。
桑柔臉稍一偏轉,隱入花樹陰影下,讓人看不清她神情,只聽得她難辨情緒的聲音緩緩道:“怎麼會沒有難過呢。世間無可奈何那麼多,一個人的力量那麼單薄……”
114。風月正情濃(14) 穆。
桑柔繼續說:“既得王寵,又得群臣支援,顧璋若貿貿然起兵,豈不是成了佞臣叛軍,一下子將自己劃到了道德與禮義所唾棄之鏡。凡,事出有因,師出有名,顧璋我雖不瞭解,但他但凡有些謀略才智,就不會這麼魯莽,讓自己成為不義之師,不正之軍。”
那銀面女子聽及此處,似也急了,踏出兩步,忿然道:“你憑……”
顧珩卻忽然站起身來,面色冷峻,隱有怒意,掃了一眼那女子,她霎時偃息,怔然望了他一眼,咬咬唇,退到一旁。
桑柔猛然想起來,這書信該就是那日在深山女子一身重傷,冒著生命危險偷來給顧珩的。
自己拼死弄回來的成果結果被她一眼判定是假的,毫無用處,她惱羞成怒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這女子對顧珩情愫不一般,在自己愛慕的人面前丟了顏面,那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
桑柔又低頭看了看這信,緩緩出聲道:“其實……這封信也不是盡是假的。至少,這是顧璋親筆沒錯。踝”
“你怎麼知道這是顧璋親筆,你見過他的筆墨?”那頭,是李瑞行出口問道。
桑柔喉中氣一噎,心中暗悔,言多必失,言多必失,這下把自己往衚衕裡逼了吧。
她頓了頓,說:“傳聞五爺好墨,寫得一手好行體。太子曾經給我看過五爺的字卷,便記住了,他書**底深厚,不是誰可以輕易模仿得了的。”她看向顧珩,顧珩眉頭挑了挑,沒戳穿她。
桑柔鬆口氣,將信送回給顧珩。顧珩沒接,她就徑直將它放置在他手邊。
銀面女子假面下的臉色變了變,手藏在袖中,捏得極緊。
顧珩說:“桑柔說得沒錯,信是真的。”
“那新的內容呢?真的?還是敵人的惑敵之計?”
顧珩答:“半真半假。”
顧璋心計雖深,卻也是急躁之人。齊王遲遲不表態,而顧珩回國時間越久,廢儲的可能性就越小。六年前他作質子前往燕國之時,顧璋還羽翼未豐,五年來慢慢發展勢力,對王位虎視眈眈,若顧珩死在燕國,或者齊王仙逝,而太子未來得及回國,以他的威名和勢力,得承王位,輕而易舉。但他沒料到顧珩會突然之間提前回國。而在他回國之後先是處死顧玣,後一個聲東擊西的計策,順利打敗申國,奪回了符山源川兩個久失之地,使申國割城十座,另還消除了樓國的邊境之危,得梁國為盟國。行事雷厲風行,並出師必利,已經給顧璋敲好幾記警鐘。時間於顧璋而言,已是最不利的因素。他迫切速戰速決,在顧珩實力未豐之前。
“父王在朝中宣佈我們南治水北驅虜的旨意前,曾找我們二人談話,對五弟說的話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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