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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眸色暗了下,又說:“你在這府中做家僕多久了?”
那男子一愣,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問這樣的問題,答:“三年。”
“三年……”桑柔點頭,“三年時間,無所升遷,無所漲俸,無所重視,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男子一下被說中痛處,登時臉一漲紅,所幸黑夜光亮不明,只是被一個女子三言兩語道中短處,難免心中怒火頓起,他語氣僵硬:“那是因為我……”
“懶!”桑柔不待他說完,更簡單直接地指明,全然不顧他面色已經僵澀
,自顧自分析道,“插科打諢,混日子般,一邊心裡不滿自己處境,一邊又毫無根據地心高氣傲,從不努力,從不思考,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你一定抱怨自己出身不佳,無人賞識,但機會從來就擺在你面前,只是你從不曾努力去爭取過,但凡你細心一點,也不至於至今還是這番模樣。”
“你……”
“比如現在,”桑柔一改方才的肅穆,微柔了語氣說,“太子方用完宵夜,院內燈火通明,說明還未入寢,你現在就去收拾碗筷殘羹,並詢問太子對這羹食的意見,定然就會引起他以及旁人的注意,或許一次並不一定就會成功,但凡此不輟,終有一天,會有人看到你的努力。你的成功與否,在人的言語之間,更在你自己的手上。”
那家丁本是怒火中燒,再聽桑柔一分析,竟無不道理,心裡雖贊同她這說法,但一時也邁不開步子,他一大老爺們,就這樣聽一個陌生女子的擺佈,未免太失面子。
桑柔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說:“你本寄人籬下,聽人差遣,面子架子對你來說,只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你若覺得我說的不對,好,算我碎嘴,從此我不再多說一句,若你覺得我說得對,卻因為面子問題而不去實踐,那也好,說明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無可救藥,我亦會閉嘴。”
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對方也非頑固之人,語氣頗僵硬地說:“我一大男子,豈是斤斤計較之人。”說完甩頭繞過長廊,向顧珩的院子走去。
桑柔暗暗鬆了口氣,目光重又鎖向那院門。
頭頂明月空澈,池塘波光瀲灩,晚風推著水面粼粼光點在明暗裡閃現,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嘩啦一聲響,帶出一竄水簾,在月光晶亮透淨。
沒過多久,對面門口一個身影出現,是去而復返的那位家僕,手中提著食盒,望過來,與她對視一眼,向她處走來。
桑柔稍稍掩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待他走近後,問:“如何?”
那人將食盒放在廊椅上,開啟,說:“我放進去的時候,太子還在用膳,臉上表情看起來似乎挺開心。我進去之後,他沒再吃幾口便放下了。”
食盒裡,幾樣小菜,每份都動過,卻吃得不多,倒是那一碗湯,喝得差不多見底了。
桑柔伸手在每個盤子裡一抓,放到嘴裡嚼了嚼,微微蹙起了眉頭。不至於難吃到慘絕人寰,但總歸不算什麼好味道,他是吃慣山珍海味的人,膳食質量忽然下降,他定然會敏銳覺察。
而她要的就是他心存疑。他事務繁忙,這種瑣事最多交代一下旁人去問下情況,而不會花大力氣去探查。
太子派人來詢問,對她的廚藝不滿,管事自然就會被指派做其他事情,她不必再下廚,這府衙也可暫時安全待下。
而那家丁看得桑柔動作,目瞪口呆,怎麼有這般不知矜持的女子。
桑柔嚥下之後,問:“那太子他怎麼樣?”
“啊?”
“聽說白天太子親自領兵與叛軍對抗,太子傷得重嗎?”
那家僕搖搖頭,說:“我只一進去的時候匆匆瞥了他一眼,臉色似乎不大好,用膳亦是在床上。”
桑柔眼色暗了暗,點頭,又問:“太子沒對這飯菜說什麼嗎?”
家僕搖頭,打了個哈欠,說:“這麼晚了,回去吧。”
桑柔卻又轉頭看著對面院子,目光凝重。
這麼晚了,卓薇柔還沒有出來,他,當真傷得重了……
第二日,桑柔果然被派做其他事——洗衣。她也不似一般嬌生慣養的王室子女,這些事情,她不一定做的多嫻熟,但也尚可以應付。
這日她抱著曬熨好的衣物送回給各院,路過府中長廊某處時,卻驀然停下腳步。
長廊的雕窗設計獨到,在白色牆面上開出一個扇狀的鏤空,中間有簡單卻精緻的格架,藤紋線條平滑,鏤空處望過去,正映著牆那頭開得正盛的朵朵海棠,紅花綠葉,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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