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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該知道哪裡能夠找到我。”
桑柔說:“謝謝。”
顧珏擺擺手:“你這人最煩的一點,就是禮貌用語太多。我們之間雖認識不長久,但好歹同車這麼些天,總歸也是相識一場,別跟我整那套。桑柔,你聰明,我甚喜你的性子,與你交流輕鬆。但你防備心太強,一路下來,也沒見你減少警惕,讓我覺得好生失敗。”
桑柔原本想道歉,頓了頓,後改口道:“來日,必有叨擾之時。”
顧珏笑:“孺子可教,這話我就愛聽。”又說,“你應該不想我送,那我就先走了。”
桑柔點頭,眼裡有感激。
他是個通透的人。
待顧珏車馬行向長街深處,桑柔抬頭看了看春生樓的招牌,站了好一會兒,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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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漸盛,日光稀薄。
桑柔坐在臺階上,怔怔出神。
這樣的情形有些熟悉。在詹京呆的最後一個重陽節,無邊夜色裡,她亦是這樣一人枯坐等待。
一下竟已兩年過去了。
時光容易把人拋,真是一點錯也沒有。
待終於聽到有馬蹄聲漸行漸近,她猛地抬頭,揉了揉眼睛,定定望向一處。
晚霞如火,長街綿延,一馬載車在霞光中緩緩而來,車頭坐著的兩人她並不陌生,成持和府中車伕。
兩人看到她,對視一眼,臉有詫異。
車伕勒緊韁繩,馬兒步伐慢下,直至停滯。
成持下馬,看了她一眼,回身開啟車門。
顧珩躬身而出。
抬頭一瞬,便看到不遠處的人影。
她換了裝。中午還是一襲素白男裝,此時卻是一身水色長裙,眸光灼灼,綴著餘暉耀耀,望著他。
顧珩站在馬車上不動。成持和車伕識趣地退出幾丈遠。
桑柔揉揉膝頭,站起來,向他走去。
天邊是一抹雲霞絢爛如綢,他身形拔碩,被餘暉拉出長長的影子,她直直走進他身影裡。
顧珩就那樣居高臨下地將她望著,雙眼染墨似的暗沉。
桑柔想要開口喚她,卻忽覺喉頭哽塞。
“穆……”方開口,耳邊聽得一聲脆鳴,只見他拔劍的動作一如從前行雲流水,颯然英氣,可待動作落定後,鋒利劍刃直指她喉頭。
桑柔愣住。
他看著她,臉色無溫,緩緩道:“阿琦死了。”
桑柔心頭一個猛烈抽扯,身形晃了晃,才啞聲說:“我知道。”
他說:“那你現在是回來解釋不是你動的手?還是回來贖罪。”
桑柔心痛更甚,說:“都有。”
這樣的對話方式,曾經也一度發生過在他們身上,那時她有多心傷絕望,此刻他便有多憤恨難消。
顧珩繼續:“傅姝逼你的?還是根本就是她動的手?”
桑柔說:“都有。阿琦被下了藥,發了狂,不識得我,要殺我,我防衛……”
那日情形歷歷在目,清晰如昨,因她夜夜夢魘,她手染鮮血,顧琦死不瞑目。
她嚥了咽口水,卻覺得喉頭更澀:“我無意之中刺中了……”
“無意之中?”顧珩嗤聲打斷,“無意之中,卻正中他心臟,位置、力道都致命到恰到其處。”
桑柔已抵不住,眼中淚水刷刷而下,哽著聲繼續解釋:“傅姝從一旁挾住我的手,我當時被阿琦桎梏住脖頸,反抗不得。”
顧珩垂在身側的手緊握,面色仍舊冷然
:“那逃走也是她做的手腳?”
桑柔忙點頭。
顧珩直直地盯著她,半晌,才又問出聲:“那……你為什麼不回來?”嗓音沉得注水般。
桑柔卻緘默了,浸淚的眸光閃了閃,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我……害怕!”
頭頂傳來冷笑,顧珩手腕一個翻轉,長劍已劃過桑柔脖頸,只稍寸許,便可割喉。
夕陽餘暉照在劍身上,冷光熒熒,灼人眼目。
他說:“仵作給阿琦驗過屍,他身上並無中毒跡象。”
桑柔看著他,滿是不可置信:“你不信我?”
顧珩未語。
桑柔苦笑出聲:“好好好……是是是……你信傅姝,你信穆縝,你是該不信我。”
她向他走近一步,發側的長劍劃過她的髮絲,截斷幾根黑髮,於晚風中,飄揚委地,她眼中有決然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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