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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這樣不是更吸引人眼目嗎?”
桑柔高深一笑:“今日不一樣,今日人來繁雜,我若是太低調,偷偷摸摸,反而更惹人懷疑。弄得醜些,大搖大擺地走動,別人至多會多看你一兩眼,但不會上心。這就叫反偵破術。”
“什麼?”
“沒什麼,我們走吧。”
到了西苑那邊,果然人行絡繹,每人臉上喜色焦色皆有。
成持在主院門口站著,見到凌波,訝異了一下,問:“凌波,你怎麼過來了?”又看向她身後的人,眸色沉沉,頓時爬上狐疑。
凌波語氣頗冷,說:“她迷路了,我只不過帶一下路。”
成持見凌波臉色不好,臉上隱隱露出幾分尷尬,她一心朝著桑柔,如今顧珩另娶,她雖沒明說,但不滿明顯,並未多做遮掩。
他再看向桑柔,問:“你做什麼?”
桑柔稍稍低著頭,說:“奴婢是給小姐送……”
“凌波,你怎麼了?”桑柔還沒說完,只聽得成持一身驚呼,疾風橫掃而來。
眼前凌波忽然軟下身去,成持急忙飛身過來,接住她。
凌波無意之中,抓住成持的手,成持一驚。
“你手怎麼這般涼?”
桑柔心頭暗暗地答,用了好幾包散熱製冷的藥粉,能不涼嗎?
成持也未等她答,就直接抱起她,說:“我帶你去找大夫,你忍一忍。”話沒落地,人已一陣風似的離開,消失不見。
桑柔愣了好一會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成持他對凌波……
平素見他喜悲不表於色,還覺得他性子太冷了些,原是將自己的情緒藏得那般深。
她無聲地笑了好一會兒,而後直起身子,看著眼前的院門,笑意慢慢褪去,抬步向裡頭走去。
但院內景緻頗詭異,同外頭的熱鬧孑然不同,此處空落落的無一人,桑柔疑心頓起,腦海中逐漸有什麼浮現出來,但亂糟糟一團,尚未理清,她已到了房間前,手一推,房門瞬即被開啟,迎面而來一陣清新香味,侵入口鼻,她心下暗呼糟糕,乍時靈光一明,一些事情頓時想明白,可以來不及,身體乏軟,眼前一黑,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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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似有鑼鼓喧鬧的樂音不絕,而身下微晃,仿若身處車馬上。桑柔腦袋沉沉地睜開眼,視線卻被一排珠簾所擋,她揉了揉眼睛,定眼觀察自己的處境,寬大的廂間,四周紅蔓飄搖,隱約可見外頭人影綽綽。而自己身上也不是方才侍婢的裝扮,身上紅綢殷緞,寬大的袖子上翩然若飛的是翔鳳祥雲,隨著車輦的行動,耳邊叮叮噹噹作響寶鐺作響,不用看也知道,頭上頗重的是鳳冠。
她愣了一下,意識回聚,靈臺清明,原先疑惑的,忽略的點通通串聯成線,心頭頓時又驚又怒。
可還沒想到對策,就聽到一眾人跪下行禮的聲音,喚的是,陛下!
她心一提,下一刻,眼前繡著鸞鳳和鳴的紅蔓被撩起,探進來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是她所熟悉萬分的模樣。
這雙手可揮劍殺敵於煙硝戰場前,可撥絃琴奏曲於白梅冷雪下。這雙手常執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動作閒雅慵懶。這雙手曾於無數個日夜,緊擁著她,給予她無數溫暖。這雙手,是她這短短浮生漫漫塵世最大的不捨。
是她此生的執。
桑柔眼眶微溼,心頭氣急,將他狠狠罵了百遍,手卻已不知覺地伸出去,意識到後心下又覺得不甘,剛想收回來,手背一熱,已經被人握住,裹緊。
掌心暖貼地讓人心安,一如既往。
她被牽引著,出了馬車。
入目那人熟悉的眉眼,此刻蘊著無限柔情蜜意,將她細望。桑柔咬唇,分明氣得肺都要炸了,可還是沒辦法掙開他。
她是被顧珩抱著下馬車的,她可聽得到旁人交頭接耳議論吃驚的聲音,她只能將自己更深地窩在顧珩的懷裡。察覺到她的舉動,顧珩低低地笑出聲來,走出幾步,才將她放下,改握緊她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走上階梯,還在耳邊輕聲提醒著她小心臺階。
高臺上坐著的是一身病容卻堅持出席的顧懿,兩道是他的臣民,腳下是紅毯鋪就的長階,顧珩握著她的手,小心而緩慢地走著,讓人恍然生出一種感覺,他們會如
此這般,相執手,共長久,赴白首。
心頭隱隱一股疼痛襲來。
大典的王宮,禮樂共鳴,聲色交融,紅火滿目,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們,臉上是欣賞,是豔羨,是祝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