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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旁,一女子紫衣綴白花,珠釵飾雲鬢,眉眼清秀,身姿嫋娜,十指塗丹蔻,捧著一青玉色杯盞,停在葉廣澤嘴邊幾寸處,身子半彎,再差一點,就依進葉廣澤懷裡了。
他們二人正齊齊地望著自己。
華棲眼眶一下便紅起來,鼻頭一酸,不知何來的緣由,竟想哭了,或許是身上摔疼的,抑或是由於心口隱隱泛起的疼痛讎。
紫衣女子瞥了眼葉廣澤,見他眼眸頓變幽邃幾分,心裡瞭然將幾分,勾勾唇,放下酒盞,起身去扶華棲。
“這一下該摔得厲害吧。”她將她拉起來,華棲疼得嘶了一聲,她又說,“姑娘若是不介意,我房裡有瓶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藥,你跟我過去,我給你上點藥?緊”
華棲連擺手:“不……不用……”又猛地反應過來,“你叫我什麼?”
紫衣女子笑說:“姑娘呀。阿蕖不知姑娘名諱,只得這樣稱呼,哪裡不對嗎?”
“沒……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分明我……”
分明她還穿了一身男裝啊,舊日連她母親都說她穿起男裝來,十足的男孩子氣呢。
紫衣女子笑得愈發開心,眉眼彎彎,可真好看,華棲看得痴痴出神。
她指了指華棲的頭側,說:“姑娘耳洞忘了掩藏。方才我那幾位姐妹,定然是也發現了姑娘是女子,同姑娘鬧著玩,希望姑娘不要生她們的氣。”
華棲低頭,說:“沒有生氣。只是她們那樣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有些嚇人。”
阿蕖說:“這風月之地,向來是男子嚮往之極,女子厭惡之極的地方,通常女子若來了,定然沒什麼好事。故而我那幾個姐妹,是想把你嚇跑,以免你在此地生了事端,大鬧一場。”
華棲抬頭,忙解釋:“我不會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姑娘莫不是要告訴我,你是來體驗生活的?還是……”她拖了長音,眼睛往榻上的人一瞟,說,“是來尋人的?”
華棲沒注意她眼色,暗下偷偷瞄了眼葉廣澤,沒說話。
“看來是我說中了呢。姑娘來尋的可是姑娘的心上人?”
華棲沉默。
“小姑娘,看你模樣,年齡尚小。聽我一句勸,既是進得了這種地方的男子,都不是好德行,趁早忘了。”
“不,他很好的!”華棲急忙辯駁,聲音拔高,帶著幾分護犢般的緊張。忽覺有目光沉重,投在自己身上,她轉看向葉廣澤,只見他把玩著手中杯盞,漫不經心的姿態,根本沒注意她。
心下不禁黯然。
“這麼維護他,看來是很喜歡他呀。”
“我……沒……沒有……”
“怎麼,是害羞,還是不想承認?覺得丟人?”
“才不是!喜歡他才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呢!”完全不禁思考的話衝出口後,熱血轟一下湧上臉頰,她赧然無措地看看葉廣澤,又看看阿蕖,簡直羞死悔死。
她猛地轉身要離去,不經意扯到腰側的傷,疼得低呼一聲。
阿蕖拉住她,說:“我看你真的傷得不輕,還是去我給你上點藥吧!”
“不用不用!我……我沒事!”華棲一邊拒絕,一手捂著腰側,嘴唇已發白。
“你的心上人既在這醉夢閣中,一時半活兒也不會那麼快離去。你不若就聽我的話,上了藥,身子好了些,再去找人。不然你這半身傷一身痛的,也打不過人家啊!”
華棲聞言不明所以地看著阿蕖,問:“打人?為什麼要打人?”
“你心上人都上這兒來了,定然是尋歡作樂來了,你不是來抓姦的?既然是抓姦的,那少不了動手動腳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來看看的。”
“看看?看什麼?看他與別人卿卿我我?”
華棲急紅了臉:“我……他或許是有要事……”說著聲音愈發低。
阿蕖笑得更歡:“男人來這樣的地方,定然是行要事的……你說是嗎,將軍?”她轉頭看向榻上的男子。
華棲也看向他,眼中已有淚光閃爍。
葉廣澤收回目光,飲盡一杯酒,說:“阿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熱心,若是你沒時間招待我,那便喚其他人來。”
阿蕖忙放開華棲,走向葉廣澤,賠禮道歉:“好了,阿蕖不該冷落將軍,阿蕖這就自罰一杯。”說著斟了一杯酒,仰頭欲飲。
葉廣澤卻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引著她將酒往自己嘴裡送,酒水喝盡,再反手將阿蕖一下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