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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荀一點也不惱怒,反而更近了一步,說:“你捨不得。”
桑懷音說:“你要不要試試看。”
俞荀搖搖頭:“我不要吃斧頭,我比較想吃……你。”
桑懷音腳下一抬,就要朝某人踩去,俞荀早有所料,步履挪了幾步,已繞到桑懷音身後,順手奪了她手中柴火抱於懷中,並在她耳鬢落下一吻,離去前,溼潤潤地留下一句話:“果然美味。”
桑懷音耳根通紅,咬牙切齒。可抬眸間,卻間樓頂半開的窗戶暗影一閃,心頭頓時憂重起來。
晚飯的時候,卻是桑柔主動問起了漠國與趙國的這場戰。
俞荀雲淡風輕地答:“漠國就算不打算打魏國,遲早我也會去打。”
桑懷音夾菜的動作一頓,看向他。
俞荀說:“魏國常年外徵內戰不止,各方諸侯逐漸做大,本就分崩離析,漠國拿下它不過輕而易舉的事情。外人都說齊國這是拾人牙慧。但是……”他輕笑,“齊國目的根本不在分這魏國一畝三分地。”
桑柔拿勺的手微顫。
桑懷音皺了皺眉,想要叫俞荀別說了。可桑柔已開口直問:“他意欲為何?”
俞荀看向她,眸光微深,說:“顧珩幫助漠國攻下幾個要塞,卻立馬棄城而去,一路殺向雪崖城。”
雪崖城,一個以巫術著名的地方,城內的人頗崇巫蠱之術,雖隸屬魏國之下,但不設官吏,不納稅負,不朝王族,自治自理。但反倒甚得魏國王族所倚重,城主被封為國巫,王族有要事,都要請其來占卜,設祭……
歷來改朝換代,雪崖城卻始終遠離紛爭,天下人亦是默契地不動這座城池。雪崖城中人亦不管外頭江山誰主,潛心修術。
聽說沾了會巫術的人血,世代被詛咒。對這個地方,世人幾分嚮往,幾分畏懼,卻始終沒有人敢主動招惹。
“原本想顧珩去覬覦雪崖城,估摸著是看上了他們的巫靈之術,便猜測齊國王室中是否有人重病,藥石無靈,所以要用巫醫。但顧珩去勢洶洶,顯然不像是去請人幫忙的,而是要去奪城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俞荀語焉未詳地說一半,喝了口湯,才繼續,“說來,這本是江湖秘聞,本不可信,也少有人知。聽說雪崖城有一鎮族之寶,喚為雪靈丹,可治百病,解百毒,醫死人,肉白骨……”
話到這裡,他看向桑柔,見她面白如紙,身薄似葉,肩頭微顫。
他果然還是看穿了,她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被他看出是欲蓋彌彰之計。他猜到了……
俞荀不緊不慢地補充:“雪崖城事關巫蠱,不能舉兵圍攻,不然是觸及一個國家的大忌,必遭世人譴責。所以……顧珩是單槍匹馬去的雪崖。”
桑柔聞言陡然抬頭,眼眸瞪得睜圓,而後喉中一癢,猛咳出聲。桑懷音忙擲了碗筷,去扶她。
俞荀給她倒了杯水,桑懷音接過,替她撫了撫背瞬了氣候,喂著她飲下幾口。
***
1:《綠衣》,摘自《詩經》,一首悼亡詩,是丈夫拿著妻子生前為自己縫製的衣服的感懷之作。桑柔唱這首,當時該想著顧珩日後是否也會拿著自己的衣服,懷念她……
另,上一章的“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這分手詞,出處我記不得了,反正不是我原創的,說明一下。
183。白首共棲遲(3) 她這麼說的?她覺得我恨她……
飯後,桑懷音收拾完東西,去看了眼桑柔,確認她無恙入睡,才回了房,無意外地看到一男子背手作枕,雙腿交疊,愜意十足地躺在她床上。
這次,她沒有直接抓凳子扔過去,而是反身關了門,走到床前,問:“有沒有辦法阻止顧珩?”
俞荀眉頭擰了擰,睜開眼,說:“不喜歡你開口叫別人名字,聽起來特別曖昧。”
桑懷音頓怒:“我連名帶姓叫怎麼曖昧了。”
俞荀說:“你叫我也是連名帶姓,每聽一次,骨頭就酥一次。”
桑懷音拳頭捏得咯咯響,但正事當前,便先不與他計較,說:“那你要我怎麼叫他?”
俞荀唇角勾起:“隨便,齊國太子,桑柔她男人……你喜歡就好。”
桑懷音再忍:“那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俞荀目光灼灼看向她,說:“我要是想出辦法有獎勵沒有?”
桑懷音說:“晚上你不用睡柴房。”
俞荀眼睛登時一亮:“睡這兒?”
桑懷音緩慢地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