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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一顆心瞬即無可著落地灼痛無措:“我……”
她定定地望著他好一會兒,說:“我走了,穆止。此後永相訣,從今莫相思。”
狂風乍起,揚起漫天花瓣紛紛颯颯,她聲音被風吹扯得渺遠,而他眼裡的她的身影越發朦朧。
“不!”
耳邊驀然炸開一陣砰然響聲。
“太子!”一道擔憂的詢問隔著門牆傳入耳中。
顧珩猛然驚醒,入目卻見屋中燈火昏暗,地上腳邊躺著一隻燈盞,是他親手為她做的那隻。竹籠裡頭的蠟燭脫離原位,燭火舔嗜紗罩,燃得正旺。
顧珩急忙救火,手伸過去,被火苗灼了一下,又急急拿了桌上的茶水,潑在上面,才堪堪滅了火,可燈盞已毀得差不多。
他將它捧起來,放在桌上,怔怔出神。
“太子,你沒事吧?”成持在外頭又叫喚一聲。
“沒事。”他淡淡作答,看著眼前的殘燈,忽然眼角掃到什麼,他湊近一看,只見所剩無幾的紗罩一角,細小得寫著兩行字。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並不秀麗的字型,熟悉得讓他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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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顧珩苦笑出聲。
她真是做得夠精密,趁他不備,試圖劫走凌波阡陌,因知道她們早晚會對他交代實情。又讓仲清寒與他說她尚在人世的訊息,而此處,還留著這般殘忍的話。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她病痛難遣,他悔恨難消,他們皆愛念難忘,如何兩寬,如何歡喜?
顧珩靜坐好半晌,起身去了地牢。
顧珏因試圖助傅姝出逃,已被齊王下令軟禁府中。而顧晨,桑柔之前對他甚是喜愛,顧珩沒有殺他,將他送離了齊國,由民間平民撫養。
而傅姝,日日酷刑不止,受盡折磨。
顧珩來看她時,她已奄奄一息。
“殺了我吧!”傅姝憑藉一絲清明,看到顧珩,忍無可忍地說道。
顧珩淡淡地看著她,說:“我會的。”
“那為什麼還不動手?”
“你讓阿柔受了多少苦,我要你十倍百倍地償還回來,而你的命何日終結,我等阿柔一句話。”
傅姝絕望地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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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來,顧珩徹底斥天動地地任性了一場。廣發通告,搜找桑柔。自己又是扔下朝中事務,天南地北地奔波,竹塢,詹京,涼州,澹城,甚至連河關城都去了,所有可能他們之間留下過記憶的地方,他都走了個遍。
齊王大怒,卻半分對他斥責不得。
憤惱間,恍然醒悟,桑柔所安排的最後那一局。她該是料到了顧珩在她離開之後會有如何瘋狂的舉動,而身處太子之位的他哪容得他這般妄為。齊王自然也不會坐看不理,定然對他施以責罰。
可,如今,桑柔的死,同他牽扯上關係,他便有愧於顧珩,反倒不能嚴苛他。
她要的,便是他一個虧欠。
還有卓敬的事情尚未解決,梁國那邊得到訊息不依不休,桑柔作為此案重要人物,他們定然不會放過。顧珩不會交出桑柔,甚至也不允許別人詬病她,她以自己慘烈身死的結果,輕飄飄地揭過她這一頁。梁國縱使再不甘,對著死人,也別無他法。
可一天天過去,顧珩仍一無所獲。
又是一年除夕至。
宮中家宴顧珩沒有出席,顧懿一直面色鐵青,卻沒有多說。
顧瑜在家宴結束後,來到太子府找他,卻沒有看到他身影,而後一問管家,才知道他在何處。
煙火絢爛,星辰暗淡。假山之巔,顧珩孑然而坐。
這是府中桑柔最愛來的地方,他不在時,就喜歡爬上來坐個大半天。顧珩擔心她安危,後來便讓人鑿出石階,安了護欄。
顧瑜爬到頂時,風過寒涼,縱使已穿戴厚實,仍不禁打了個顫。
看向顧珩,他倒是沒像之前不管不顧,身上裹著大氅。
去年桑柔不告而別,顧珩不顧一身傷病,四處奔波,還日日酣飲,頹喪消沉。可這次,他顯然不一樣,除了舉措瘋狂之外,倒是沒再糟踐自己身體。
和煦嘆氣說,他這是為了桑柔。
照料好自己的身體,才能繼續找尋桑柔的下落。
她怎麼會不懂。
縱使知道她哥哥對桑柔情意深重,卻沒想到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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