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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妮只覺自己突然間變成了一顆剛剛發芽的種子,被四周圍的“土壤”牢牢囚困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壓力幾乎把“它”擠扁,可是,本能地,“它”知道,“它”不能認輸,“它”必須頂住這樣的壓力,堅硬的外殼與結實的“土壤”都是“它”的大敵,“它”只能努力撐著,努力反抗著,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機遇……
突然有一天,一滴水從“土壤”中滲出,順著粒子間細微的空隙緩緩下落,下落,下落……落到了“它”的身上
幾乎在此瞬間,“它”似乎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啪”的聲音——聲音不斷在“它”的耳朵環繞、環繞,像是從頂上傳來,又像是從身體內部傳來……雖然搞不清聲音從何而來,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聲音,可是,“它”卻本能地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一個它等待了不知多久的機會,一個失去了便不可能再回頭的機會
積蓄了不知多久的能量一下子迸發出來,頂破了外殼,擠開了“土壤”,捅破了“土層”……“它”自由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對“它”的生長沒有任何阻礙的世界,原來還有這麼柔軟的風,這麼清新的空間,原來,“它”可以長得如此高,如此壯,如此強大
長長長,“它”長長長……
高高高,“它”高高高……
越長越高,越長越大……在地底縱橫交錯的根是“它”是穩固的“腳”,肆意舒張的枝幹是“它”的“手”,隨風飄向四面八方的葉子則是“它”的“耳目”……
葉子飄飛,“它”的視線也跟著葉子飄飛,高高在上地“看”著這個世界——
或大或小的岩石在空中飄飛,每一個岩石似乎都自成一個世界,每一個岩石卻幾乎都是同樣的荒涼,無數的葉子在空中飄飛,有的落在了岩石上,有的飄到了岩石下,更多的則在繼續飄飛——
落到岩石上的葉子,化為一滴雨露慢慢滲入地面,從此,它發現,每一個岩石之中都蘊含著無數的生命,它們化身為一顆顆種子,頂著厚重的外殼正在酣然休憩,正如同曾經的“它”一般,就等著喚醒的契機……
落到岩石下的葉子慢慢滑落,碰到一個冰冷滑膩的地方,化為絲水流,匯入那片冰潭之中……
繼續飄飛的葉帶著“它”繼續前進,不知道前方是何處,也不知道何時是終止,就這樣“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突然間,一片幸運的葉子闖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裡有陽光,溫暖地,照得葉子朝上的一會暖洋洋地
這裡有河流,嘩啦啦作響,在地面上悠然自得地婉轉蔓延,幸福地滋潤著兩岸
這裡有植物,數不清的植物低的只有三五公分高,高的幾乎可以頂到天上去
這是一個美麗而富足的世界
“啪啦……”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從體內響起,露西妮突然間只覺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便被一股子外斥力排倒數步,踉蹌地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還好吧?”沙拉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隻溫暖的大手按在她的頸後側力道適中地按壓著,舒緩有力的指壓以及大手傳遞的溫暖都讓露西妮抽痛的頭體會到幾分放鬆感,所以,露西妮便一聲不吭地轉過身,雙手環抱住沙拉斯,讓他空出兩隻手來為自己按摩。
沙拉斯不嫌累不嫌煩,持續不停地為露西妮按摩了近二十分鐘,直到露西妮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主動要求他停手,他才微笑收手。
露西妮蹭了蹭他胸前的衣物,悶悶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
好到,讓她覺得自己為他做的實在是差得太多太多……
“傻丫頭,”沙拉斯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摟著她輕輕搖晃著,滿腔寵溺道,“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
“……油嘴滑舌……”頓了半天,露西妮才悶悶擠出這四個字來,不過,手底下卻是環得越來越緊……
短暫親熱完畢,露西妮首先提起正事道:“哎,剛才你看到了沒?”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可是,與露西妮經歷了同樣一番“流浪”的沙拉斯卻將下巴壓在她的發頂,摩了兩下道:“感覺到了,那個世界有著很強烈的生命氣息——或者應該說生命力富餘得有些實在不太正常”
“那你還記得該怎麼去不?”露西妮抬起頭來,目光炯炯,滿目都是好奇與興奮,像極了一隻看到了好玩玩具的小貓咪。
沙拉斯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道:“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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