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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她靜靜的問。
剛剛,婆婆在這裡。她醒來的第一眼,以為看到的會是他,也希望看到的是他,可是竟然是很久沒見的婆婆,用那樣一種憐惜、擔憂又焦慮的眼神看著她,而且並不說什麼,只是問她是不是還好……她心裡清楚,他們都知道了。她本不想他們難過的,這不是她的本意。
他點了點頭,“阿端……”
“那你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自端抬手,她有些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子,眼睛看著他。
鐵河彎下身,“你別多說話,聽我說。”
“我先說。”
“阿端。”他看著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能同意。”
她頓了頓,轉開了頭,輕聲的說:“那先不說這個……佟鐵,咱們,先不說這個,好不好?我想和你說說,小水滴。”
他怔住,“什麼?”
“我叫它‘小水滴’。”她看著外面藍色的天空,“那個孩子,我叫它小水滴。”
他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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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蓮與杉的迤邐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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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她叫它“小水滴”。還真是貼切。那麼小,小而可憐。純淨透明,該是像她。只是蒸發了,消失了,他沒有機會擁有過那麼純淨透明又小又可憐又像她的生命。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了。
他不知道,對他來說,是不是還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實。
沒有,至少現在,他想不出。
他看著自端。第一次,這是第一次,她肯說。
喀可是現在嗎?在她這麼辛苦的時候?
他不想讓她太累了。
佟鐵河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在有個什麼重物反覆的捶打他的心臟——他健康的心臟;此時他甚至恨著自己有這麼一顆健康的心臟,如果可以,他想拿出來塞到她的身體裡去。
韋“阿端。”他伸手,扳過了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手下她的肌膚,微有汗意。他抿了唇角,“阿端,不用的。過去了。”
都過去了,最要緊的是現在她沒事。現在沒事,以後也會沒事。
自端望著鐵河,“沒有,沒過去。”
她清楚的記得在辦公室裡他那兇狠沉痛的語氣,他說她欠他一個孩子。這就像一個雷,憑空響在了她頭頂。
他們從來沒有清清楚楚的說起過那件事。彼此之間,就當那根本沒有存在過。埋藏的久了,真的可以騙過自己。她不去碰觸,鴕鳥一樣,把面孔埋進沙裡,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她絕不會問他為什麼會在悉尼出現,為什麼會在清晨帶給她玫瑰花,卻不肯跟她說一句話;他也不會問她究竟怎樣不小心,遺失了他們的“小水滴”。
他現在說“過去了”。真的過去了嗎?當然沒有。他沒忘,她更沒忘。
這些天她彷徨失措,在醫院和醫生那裡求教,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的殘酷。她不斷的在想,假如當初她有勇氣面對,假如當初她不逃避,假如她能不靠著猜測而是明明白白的問他為什麼“不要”孩子……她和他現在,也許已經有了一個和妥妥差不多大孩子了。不知道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可是一定會是個漂亮聰明可愛的孩子。最重要的,還是個健康的孩子。
這也只是“假如”而已。這些假如有一個成真,她不必這麼痛苦。他也不必這麼痛苦。
自端看著鐵河的臉——她能感受到他的痛楚。
她握住他手臂的手用了一點點力氣。
身上真沒勁兒——奇怪了,之前她還是挺有勁頭的,怎麼這會兒,對著他,她會全身無力?
年初的時候,他說該生個孩子了。她沒答應……後來他再對她提的時候,她忍不住會想,可是每次都強迫自己打住,不能再深入,不然那再度襲來的疼痛她無法忽略和忍耐。她從來都不知道他也有這個想法。她一直以為他根本不願意跟她有這樣一種聯絡。而到最後,也不願意,他只是為了孩子,才和她維持。
是不是,她誤會了他?
她從未跟他解釋一下為什麼她不肯要孩子——不知道他想不想知道原因;也拿不準該不該跟他說。其實是該講清楚……和他結婚之後,她一直有心理準備,他會隨時和她分手。他不愛她的。她也曉得有大把的女人在他身邊圍繞,後來也知道了,怕不是狂蜂浪蝶那麼簡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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