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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悅怡聽到鐵河這麼說,未免心裡一驚,皺眉,問道:“怎麼了?”自端的身體一向還好的。而且,這種狀況,她電話裡和佟夫人說的那麼清楚,他們都不告訴自端?
惟仁是在聽著母親和鐵河的對話,聽到母親問,他心裡一提。
鐵河對顧悅怡點點頭,說:“阿姨,自端今天也是在醫院檢查身體。”他沒有多說。當著顧氏母子,尤其是顧惟仁,他並不想說太多。
顧悅怡愣了一下。鐵河說的太含糊,她一時沒辦法猜測。何況此時她腦中因為和仰,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想到別的。
“沒關係,過陣子會好的。”佟鐵河語氣盡量放緩,“現在不是擔心她的時候。”
顧悅怡重重的嘆了口氣。她看了一眼手術室,說:“這父女倆。”
一般的三災八難,一般的讓人操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佟鐵河看著地上的光影,一點一點的拖長、一寸一寸的移轉。陪著等候的肖克儉等人,等的久了,偶爾說幾句話,不然就是在走廊的那一端踱著步子,鞋底蹭著光可鑑人的地面,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裡,仍是刺耳;特別護士端茶、送水,隔一會兒,會出現一次——他只覺得焦躁。
漫長的等候。
他輕聲的對顧悅怡說了句,想出去抽根菸。顧悅怡點頭。他站起來,走到走廊的盡頭,樓梯間裡去。細看了一眼,沒有“禁止吸菸”的標記,便摸了一下口袋。他摸了個空。
其實他沒這個習慣隨時在口袋裡裝著煙。
他的煙總是放著垂手可得的地方。或者,他有這個意思,陳北也就給他遞上來了。
此刻他喉嚨疼的厲害。若是點上一顆煙,說不準,喉嚨會被點著了。可就是想抽一口。緩解一下凝在胸口的那股硬氣。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開啟,撥了號碼,是容阿姨接的,他問了問自端的狀況,聽說她回來以後吃過飯就睡了,他靠在了樓梯間的牆上——眼睛是望著下面“安全出口”那綠茵茵的標誌,在黑黑的樓梯間裡,只有那裡是那一絲的光線——他剛想收線,聽到容阿姨在那邊問,阿端爸爸怎麼樣了?我中午的時候聽你母親說了。
佟鐵河說手術還在進行,目前狀況穩定。
他聽到容阿姨在那邊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對他說,那你辛苦一下,在那邊等著,隨時來電話。先不要讓阿端知道。情況穩定了,再同她講。
佟鐵河依舊關了手機,放進口袋裡。
在黑影裡,他又站了一會兒。聽到身後的門響了一下,他沒回頭,不用回頭,也知道跟著光線一起進來的,是顧惟仁。門合上,樓梯間裡又暗了。遠處似乎有人在走動,有嗡嗡的迴音,之一會兒,消失了。
“有煙嗎?”佟鐵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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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蓮與杉的迤邐 (二十九)
“有煙嗎?”佟鐵河問。
顧惟仁沒有回答,他走到鐵河的對面,倚在了樓梯扶手上,從衣袋裡掏出一盒煙,超鐵河扔過來,鐵河伸手接住。他沒看到底是什麼煙,只是抽出來一根,叼在嘴裡,他將煙盒丟還給惟仁。再摸口袋,打火機還是沒有的。他站在那裡,兩手卡在腰間,顧惟仁的影子淡淡的。顧惟仁手臂伸過來,“噗”的一下,他眼前火光一閃,火苗一顆,在他面前,搖曳生姿。他湊近了一些,點著了煙。
吸了一口下去,煙霧慢慢的從鼻腔裡噴出來。
“阿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惟仁問。
卡佟鐵河默不做聲。指間煙,盈盈一點紅光,一會兒深些,一會兒淺些。
和顧惟仁這樣單獨的面對面,在他,這好像是第一次。即便是在黑影中,他仍能感受到顧惟仁那傾注在自己身上的清冷的目光。和顧惟仁身上所獨具的氣質一般,顧惟仁的目光,澄澈透亮,不帶雜質。
像極了她的目光。總能給他帶來點兒什麼。躁動不安的時候,給他一絲清涼;低落鬱悶的時候,給他一絲溫暖。儘管只有一點點,也許她只是無意的,可他覺得足矣。
桄阿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顧惟仁問他問的直接而坦蕩。
阿端……
佟鐵河看了顧惟仁一眼。
如果是顧惟仁,會怎麼樣做?
會和他一樣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