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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鐵河看著自端的車往車庫方向去了,便離開了視窗——他可不想她等下一抬頭,看到他傻乎乎的站在這裡……不曉得她有沒有這樣的習慣。
他坐下來。
書房門是開著的,他隱約聽的到她進門,在和陳阿姨說話,然後,她應該上樓了。拖鞋踢踏著樓梯,聲音也很輕;經過二樓,沒有停下……他的心跳隨著她往樓上去而和緩下來……她上了樓,不知道什麼東西噼裡啪啦的掉了一地,聽得到她低聲一呼……
“哎呀!”
自端在開房門的一瞬間,手上一滑,書本和資料從懷裡盡數傾到地上,連筆記本包也滑下去。她推開門,懊惱的看著一地狼藉……怎麼什麼都做不好?
。
正文 第七章 木與石的偎依 (八)
她蹲下,一本一本的撿。
有兩本書是線裝的,老師的收藏的民國版書。握在手裡,有種沉重感。她小心的翻看,生怕有絲破損。還好,並沒有。
彷彿記得爺爺書房裡也有這個版本,只是不真切。最近都沒有去看爺爺奶奶,她想著自己是因為忙碌,其實是騙自己的,她有點兒不敢回。連柳蔭街都不敢回,烏衣巷更不用說。怕,心裡住著的妖怪,被看穿……以前寫論文的時候,最愛泡在爺爺的書房。想要什麼書,隨時查詢。記得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讀書,後來念中文去,有個學期,老師開了一門課,專門講《紅樓夢》。什麼甲戌本、庚辰本、程乙本……老師講到這些版本的差異,她竟然隨口就能講幾段。老師就有點兒驚喜——起先是上課時,能得到學生回應的愉快;慢慢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門生。她一直覺得自己笨笨的,可只有這一樣,讀書是過目不忘的,也愛看書。就這麼點兒優點,被老師看重,後來攻讀碩士、博士,都追隨了老師。
邱瀟瀟那時候在讀經濟系,聽聞她拜到陳教授門下,開玩笑說陳教授又多了一隻門下走狗。什麼叫又多了一隻?她就氣他胡說八道。陳教授十年沒有帶過研究生了。她罵瀟瀟,說怎麼不滾去T大,死皮賴臉的非要來P大。
就瀟瀟說,我不是你的跟屁蟲嘛,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她說噁心鬼。你一輩子的願望,就是從你開始,不要“工程師治國”?你這樣的跟屁蟲,白給都不帶要的。
瀟瀟唇紅齒白的,一笑,貝齒閃著光,都能耀人眼……他笑著說景自端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有顧惟仁了,就不要哥們兒了。
堙她愣一下,臉上就燒起來了。
嗯,她有顧惟仁了……
一片陰影投下來。
她抬頭間,鐵河已經蹲下身,伸出手去撿那些資料。
“我自己來就好啦。”她想阻止。心裡又一陣懊惱。真是,她總是出狀況。
他抬眼,瞅了她一眼,手上卻沒停。
她抿了唇。
她以為他又要說她。
他動作很快,散落的紙張一會兒就全在他手裡了。他站起來,厚厚的一疊資料在他的大手裡,竟然顯得沒那麼多、沒那麼重了。
他進去開了燈,把資料給她放在書桌上,隨手翻了翻頂上的那幾頁。
“真的要給胡適招魂了。”他低聲道。嗓子疼,聲音有些低啞。他儘量的不顯出異狀。
她果然沒有聽出來。
她把書放下,聽他這麼說,有點兒意外。
他看她一眼,“我不讀書,不代表不看新聞嘛。”
她笑了一下,“我論文要用的,跟那沒關係。”
“開題了?”他問。
“嗯。”
他點頭。
“這個學期你的課多嘛?”他又問。
她點頭,“還好。”
其實是不怎麼好,一週五天都有課,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她大概會很辛苦。
他看著,知道她又沒說實話。
眼前忽的就是那晚的情形,在顧惟仁面前的她,在她父親面前的她——眼圈兒是紅的,眼裡全是淚光,手心裡抓著能抓住的東西,死死的,用盡全身的力氣,剋制到身子發顫……只是說不出。
終於掉下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她手背上,砸在地上,是她終於一個人的時候。
。
他記得自己是從她身後抱住她的。
也是第一次,她沒有一絲猶豫,回身緊緊的擁住他。
像是在海上漂了很久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下一步再漂到何方,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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