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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然知道先生將要離開,頓時覺得心中困惑堆積如山,恐不得解,相信在座也有不少同席也是這般心境。實在……太突然了,先生可否遲些再走?”
林杉聞言後站起身來,攢掌向對面眾學子一揖拜下。舍中學子見狀連忙也從席位上站起身來,還向林杉一拜。一時之間,課舍內盡是衣袂擦滑之聲。
待眾人皆直起身後,就見林杉微笑著說道:“謝謝大家的抬愛,但是我胸中這點東西在今天的這堂課上已經散盡,留與不留已無差別。於此,我只能對大家說聲抱歉。”
林杉話音落下,人群裡隨即發出幾聲輕嘆。
確定了眼前這位先生的離開已成定數,作為學子本也不好乾擾夫子們的私事,所以在林杉再次宣佈課畢後,舍內眾學子也開始陸續離席。
只是待舍內學子走了大半,那位剛才第一個站起身來發問的學子依舊站在自己的席位上,臉上神情悵然亦或茫然。
但這一幕先行一步的林杉並不知道,而他的這副模樣雖然落入不少學子的眼中,但他們也不會明白和有興趣關心於他此時心中的想法。
所以更沒有人注意到,屬於他的那張桌案上擺著的用來寫下提問的白紙,此時雖然同許多人一樣整齊的摺疊起來,可裡面卻是一個字也無。
這堂課結束後,林杉就去了院長的書房,算是做最後的道別。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莫葉就看見林杉從院長的書房走了出來。不見院長相送的身影,她心裡有些納悶,不過這次走得特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看見師父出來就夠了。
等林杉走到離院長書房有了百餘步的距離時,躲在假山後面的莫葉這才突然跳了出來,抓著林杉的衣袖長撥出一口氣。
林杉早已經習慣了身邊這個鬼靈精的非正常出現方式,看見她從假山後跳出來時如脫籠鳥一樣的表情,不禁笑道:“怎麼這副模樣?難不成書院還養了老虎?”
莫葉的手鬆開了林杉的衣袖,規規矩矩的垂在身側,亦是規規矩矩的走在林杉身側。她在平順了呼吸後才垂著眉說道:“可不是麼?所以我要待在訓虎師的身邊才安全呀!”
林杉知道莫葉話中特指,對此他只是無聲的笑了一下,腳下步伐卻是不知為何漸漸慢了下來。
莫葉一不留神走到了林杉的前面,她回過神來時正要跟著林杉的節奏放慢腳步,卻見他乾脆停步站住,側轉過身,望向禮正書院這片主要為夫子教習使用的園區。
這裡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奇特的存在。迂迴的行廊林杉走過近十年,修剪和宜的樹木他也已是閉著眼睛就能在心裡描繪出其模樣,然而在今天看來,這一切熟悉的事物落入眼中時,卻忽然變得有些陌生起來,陌生得讓人想多看幾眼。
莫葉站在林杉的身旁看著他悵然的側臉,沉吟了一下後,將剛才在課舍內那位學子問過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師父,你以後是不是不會回這裡了?”
同樣的問題,相同的只是字表之形,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問出來,用意則是不同的。
那位學子想問的是林杉以後還會不會回來授課,而莫葉想問的則是以後她能否有回來的機會;那位學子難捨的只是林杉這一位授業先生,而莫葉難捨的是她在此處生活成長近十年間的所有掛念。
林杉對於莫葉的問題沒有立即作答。沉默半晌後,他才答非所問的說道:“葉兒,剛才我向院長道別時,院長向我要了一個封住學子們的嘴的問題。我就對他說,你突患怪病急需醫治,所以要帶你去外地尋醫。”
莫葉怔了一下,旋即大笑一聲,順勢吐出一口憋悶的濁氣,然後說道:“師父,你怎麼會編出這麼個漏洞破大的理由?你應該不會忘記,兩朝名醫、嚴行之的爺爺祖籍就在此地,並且他老人家雖然述職京都,但是每年都會回家小住兩次,而嚴行之曾在山水書院待過一年,山水學子不可能無人知曉。現在,憑禮正和山水近年來愈發融洽的關係,大家不難發現這一問題。”
“為人師表,我當然不會犯這樣淺薄的錯誤。”林杉側目看了莫葉一眼,然後繼續將目光投向對面,接著緩緩說道:“待學子們知道你說的這一層訊息,也必將明白,你的怪病竟連兩朝神醫都沒辦法治療。如此,我帶你離開此地,尋醫天下的理由就更堅如磐石、不可怠慢了。”
莫葉又是怔了一下,旋即她恍然明瞭過來,微低著頭,語氣頗有挫敗感的說道:“原來就這樣一句簡單的藉口,都暗藏連環套……看來,院長也是怕極了學子們會纏著他詢你蹤跡。”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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