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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得清楚的。
這麼說吧,金老闆真就變成一塊京都地方上的金字招牌,既活絡了恆泰館這片租賃費極高的街區的生意,也照亮了金家自己產業的鴻途。
不過。在剛剛接手恆泰館街區的生意時,老金還是有點難堪重負的,畢竟他在此之前做的都是小生意。經驗不足啊。
當恆泰館街區的所有樓棟第一年的收支總賬全部堆在老金的賬房裡時,他自己都有些傻了。那一頁頁的帳頁就像各色樹葉,混雜在了一起,要他一片一片拈出來分清楚。在十分小心的情況下,也會有把西館區霞歸樓春季的收支接到東館區旗還樓秋季的收支上。算出一筆糊塗賬的錯失。…
在瞭解到這一情況後,皇帝陛下皇恩繼續浩蕩的不但沒有將金老闆移任掉。還把在北邊遊學的阮洛召了回來,暫為包攬清算工作。
如果說金老闆主持的生意是一株營養不良的果樹,終有一天豐收了,掛滿了果實,然而卻因為枝幹的瘦弱無力支撐時,阮洛能力的加入,就像是一根竹竿,將那要彎折了的樹幹撐了起來,度過一段最危險的坎。
次年開春,這株‘果樹’除了重新開花結果,經過一個季節的重視休整,自身也強大起來,不再必須用‘竹竿’支撐了。但阮洛這根‘竹竿’對金老闆這株‘果樹’的幫助,卻是金老闆無法忘卻的恩情。
阮洛在幫了金老闆兩年後,就去了泊郡休養。儘管金老闆知道阮洛的身體本來就比較孱弱,他生病的原因不能全怪自己,但金老闆自己還是因此感到一陣歉疚。阮洛離開的第二年,金老闆就開始有些想念阮洛主持賬房總務的日子了。
時隔三年,再逢阮洛,金老闆激動之餘自然要主動做東,熱忱款待對自己而言,恩情不淺的‘金算盤’。
這下倒好,不用王哲耗傷錢財甚至動用身份排程,這位如今已經成為恆泰館街區總務大管事的金老闆全資提供了一間價錢與規格都不低的客舍,讓阮洛一連住了好幾天。除此之外,所有吃穿用度都派人送到門口手上。要不是瞭解阮洛喜歡清靜,又有王哲瞪眼在旁,金老闆甚至要請京都頭牌舞姬來唱曲侍寢了。
然而商人精明的金老闆在無比細緻的安排這些時,也不難想透,阮洛這麼突然的回來,有‘金算盤’雅號的他之前卻沒有一絲回來的訊息透露給商界,可能會是因為什麼原因。因此他心裡的算盤飛快撥動著,想著能抓著阮洛不放多久,就抓著他多久。他抓緊了阮洛,阮洛的能力就會像一根堅韌的繩子一樣,束緊金家的錢袋子不漏風啊。
金老闆這麼在意阮洛,除了因為阮洛的理賬之能,還因為一層信任關係。憑阮洛的身世與皇帝陛下的那層緊密關係,在這份皇帝家的商事面前,阮洛必然會做到盡心竭力,這是別的算師沒法比擬的。
然而金老闆的算盤才敲定一天,與他一同回來的王哲就把話挑明瞭,要他對阮洛回來的事先保密。金老闆知道王哲是誰,他能這麼說,看來自己猜的那個原委是沒有偏離多少了,他只能將心算盤上的珠子又全都抖回原位。
金老闆對此有些悵惘,但終是忍不住,搜出了自己這三年裡積累的一些怎麼也弄不透的死賬錯賬,請阮洛幫忙。阮洛在年少時遊學數年,所得的本事正是此道,又有與金老闆的交情在前,自然不會拒絕。
可在此事商定時,還是差點出了事故。要不是阮洛著重提醒了王哲,說金老闆來不及重抄複本,給他的這些賬本都是孤本,王哲沒準在之前還在旗還樓,剛剛從他手裡接過這摞賬本時,就會趁人不注意將其扔到牆角去。
客居他家,終有別時,今天阮洛便告別了金老闆的再三挽留,但從入住恆泰館到今天離開那裡,這期間的幾天,關於新住所的一應事宜全是由阮洛操辦的。坐享其成的阮洛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所謂宋家,可是不太簡單的,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都直抵皇宮裡那位至高無上的尊者。…
阮洛知道他獲得這樣的安排,實是受了父輩的蔭庇,父親生前的功勳,由父親知交好友還施在他身上。拉扯一算,他不是沒有資格享受這些,而他能做的回報不是去推拒,而是以己之能,盡出己力。所以王哲要一應張羅下來,也便如此吧。
可在剛剛到達眼前這處宅所面前時,阮洛的心底不禁吃了一驚,只因這宅所有些超乎他考慮的‘寬敞’了點,居然有五進。
一行三人穿行在一道道方門圓門弧月門以及重疊迴廊之間,直至步入整個宅所正中的會客大廳,直到丫鬟奉上茶點,坐在漆磨光亮的六角桌旁的阮洛才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