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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病”二字在林杉身上被演繹得淋漓盡致,當然今天的他確實是風寒未愈,只是沒有到達莫葉冠以飲酒後病情突然加重的那個境地。
然而林杉的故意而為加上莫葉的借題發揮,成功將柴巖拽到了眾矢之的。
當莫葉扶著身披厚毯的林杉上了西風莊園安排的一輛返行馬車後,返身回莊園的柴巖幾乎是踩著眼刀子鋪就的路而行——今天遊園的主角之一,實是學子們心中最大的主角,就因為他的一杯西洋酒給鬧騰得中途離席,你說讓人煩不煩,怒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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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前行的馬車中,林杉依舊是以一種渾身放鬆的樣子靠坐在車板旁。
離開西風莊園時,莊內那個負責接待遊人的青年執事已經叮囑過趕車的莊丁,因為車內人身體不適,因此車行路上一定要注意不能太顛簸了。所以此時肩背上披著一條毯子的林杉靠在車板上時,隨著馬車的輕輕彈動,不但不覺得顛人,反而應該會覺得輕晃得很舒服。
但是林杉現在其實並不覺得有多舒服。
他的心裡一直懸著一件事,而他也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真的也開始出現問題,有些後悔剛才沒有聽莫葉的勸。
柴巖帶來的那瓶西洋酒入口時不像中原的酒甘香綿厚,而是有如清涼的晨露,帶著一份純粹的未名果香,不辣口,但是一旦入喉就宛如汪洋中突起火龍,刺激起腸胃來。
若是平時能喝上這樣一杯酒,那麼這感覺一定能讓人如一步登上九霄。然而今天他的風寒才剛好轉,結果這麼一口酒下去,所有的腹中火熱全都展現在了臉上;而等這份飄在面板表層的火熱褪去後,他便開始感覺一絲絲的涼意順著後脊向上爬來,任憑身上披著柔和厚實的毯子,後背卻依舊如騰空了一樣暖不起來。
身心兩疲憊,所以林杉對於從上車後就一直在忍笑,在此時馬車離開西風莊園地域範圍後即朝他咧嘴無聲的大笑兩下的莫葉,他只是看起來有些敷衍的牽動了一下唇角,沒有說什麼話。
正準備再奚落柴巖幾句的莫葉此時也看出了林杉臉上表露出的不適感,她斂了戲謔神情,以膝作足的朝林杉挪近一步,盯著他的臉色語氣謹慎的問道:“師父,你不會是真的。。。。。。”
“我現在有些後悔剛才沒聽你的勸。”林杉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可能是酒勁上來了吧。。。。。。我先歇一會兒。”
“哦。”莫葉看見林杉在說完話後就慢慢磕下了眼簾,她心裡不免有些擔心。不過想了想現在也只能如此了,所以她懦懦的應了一聲,又是以膝為足,挪回了剛才自己坐的位置。
馬車內才安靜了一會兒,聽著車軲轆轉壓摩擦沙石路發出的聲響,正也開始逐漸生出睡意的莫葉忽然感覺車體一頓,然後就停了下來。
莫葉背靠在馬車內側木板壁上,因為馬車的這麼一頓而彈動了一下,她懸浮在腦海裡的那點睡意也被這麼一彈而全散盡。坐在對面的林杉背上披著毯子,所以只是身軀輕微晃動了一下,但他也已經睜開了眼睛,沒有說話,只是給了莫葉一個眼神。
莫葉會了意,剛要去拉馬車門簾,就見布簾一動,那位西風莊園的馬車伕已經先一步轉身將門簾掀開一寸空隙,神色恭敬的朝車內詢稟道:“先生,公子,車前路邊忽然有一人暈倒在地,是搭救一把還是繞路離開?”
這位馬車伕看來跑過的路並不少,識得一些路途中可能會遇到的險詐,所以才會有此一問,在保留了自己的防備心理的同時又留了空間,將選擇的權利交給車中的客人來決定。之所以一個車伕都會考慮這麼多,是因為剛才在離莊之前,莊中那位路少爺對他叮囑過,車中客人需要格外恭敬的服侍。
莫葉雖然經常會有一些古靈精怪的想法,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所有的古靈精怪都是建立在一個單純的世面觀上的。所以當她在聽到馬車伕的詢問卻看見林杉似乎在猶豫時,她未經多作考慮就急忙說道:“人都倒在眼前了,當然要救。”
但是莫葉知道決定權還是在林杉身上。雖然她不相信師父真會見死不救,不過看剛才他的神情,莫葉又有些懷疑自己的肯定想法。所以她在說完那句正氣鑿然的話後,又是遲疑的看了林杉一眼。
林杉依舊沒有說話,不過此時他有了動作,他長手一伸,將那馬車伕掀開一寸在手的門簾完全拉開。馬車伕很自覺的閃身去了一旁,將馬車門口的視線範圍讓了出來,林杉朝馬車前看去,同時莫葉也能清楚的看見,前方路旁一個衣著髒舊但並不破敗的男子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