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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有不妥,但這點不妥還沒有嚴重到令他準備出手阻攔的程度。
他下樓去的真實原因出在邢風身上。他看出這個孩子身上有待挖掘的潛力,對其有所希冀,所以才會適時的給他一些助力。
樓下,邢老漢已經將腰間的皮帶解下,一端握在手裡。他的手越握越緊,但卻遲遲沒有動手。良久之後,才聽他如喃喃自語一樣低聲說道:“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總不能讓我省心一些,唉。。。。。。”
邢風聽著這句話,以及話的末尾那長長的沉聲一嘆,他眼中原本已沉澱下去的掙扎神色又濃郁起來。
現在他沒有勇氣去與老爹爭辯什麼,因為剛才那個說出口的決定消耗了他全部的意念。但此決定一說出口,他是怎麼也不會改口的。現在他只是不忍心看老爹這樣,所以他會神色掙扎,但他最終只能垂著頭低喊了一句:“爹,你動手吧!只要你彆氣傷身子,孩兒承著。。。。。。絕不怨恨。”
邢風的話剛說完,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了他的名字。
下意識的抬起頭,當他看見從老爹身後走來的那個身形挺拔,一身素色袍子的青年文士時,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敬畏起來。
“邢風!”
熟悉的聲音,語氣中含著一絲清肅,只說了兩個字,卻令聽到這兩個字後的邢風跪於街上時,原本平伏在地的兩掌,手指已在微微曲起,指甲在街面鋪蓋的石板上刮出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響,但他還是沒有說話,更沒有站起身。
邢老漢聞聲回頭,看見那向他走來的素衫文士,不由得也是愣了一下。
他當然也認識這位書院的先生,與自己隔塘而居的鄰居。但這種認識只是侷限於面部印象上,實際情況,除了他透過兒子得知這位先生姓木名文外,其他的就都不知了。
林杉走到離邢老漢還有兩步遠時停下腳步。他目含敬意的向邢老漢一揖,邢老漢連忙也動作生硬的抱拳還以一禮,然後林杉就先一步說道:“在下是禮正書院的教書先生,本來與您的孩子刑風約在此處一聚,不想竟是這樣遇見。”
邢老漢沒有回頭去看自己那還跪在地上的兒子。在自己兒子的授業先生面前鞭打孩子,似乎有種不妥,這種處境令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他只能擠出一點不自然的笑意,對林杉說道:“犬子頑劣,淨給書院添麻煩了,今天離學日,豈能還這麼勞煩先生。”
林杉微笑著溫和說道:“我和這孩子好歹是師生一場,怎能輕斷恩義?他今天離學,身為授業先生的我也擔有責任,所以今天約他來這裡一聚,就是想聊一聊他今後的作為。”
說到這裡,林杉語氣微滯,他壓低了聲音才又說道:“孩子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壞事。其實院長在他走時給了他一封‘山水書院’的引薦信,只是他似乎不怎麼想去,而今天我們相約聚在這裡,其實正是想談一談這件事。”
邢老漢聽他這麼一解釋,眼中慢慢露出一片驚訝之色:“我還以為他頑劣到私自提前離開書院,原來是這樣,是我錯怪他了,可我那孩子竟一點也沒告訴我。”
林杉溫言說道:“刑風在禮正書院學得十分認真,現在剛剛從書院離學,心情難免會不安和浮躁,神情略有恍惚,不過這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
邢老漢明白過來,回頭瞪了刑風一眼,丟下一句:“還不快起來。”
然後他又看向林杉,誠懇的說道:“先生啊,刑風這孩子一出生時,他娘就去了,因為這個,我一直擔心他性格上會有所缺失。但我是粗漢子一個,有些地方夠不著教不了,心焦時也打過孩子。我知道這麼做對孩子終究是不好,今天老漢冒昧的求您一次,就今天,好好的教這孩子一次,行嗎?”
林杉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我們兩家相鄰而居也有數年了,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我們先上樓再慢慢談吧。”
邢老漢臉上露出感激之色,反手將剛從地上起身,才走到身後的刑風拽到身前,然後沉聲對他說道:“還不快給恩師磕頭。”
刑風愣了愣,正要屈膝,卻見林杉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同時有一股力道從肩膀上傳下,讓他難以動彈。接著他就聽林杉肅然說道:“記住,鬚眉男兒,雙膝跪父母,單膝跪君主。”
刑風聞言心中一震。
他看著林杉眼中的神情,想起年初開學時,郊遊大會中射蟒的事,以及那天眼前這位先生對他先嘲後激的話語。他這次沒有選擇避過眼去,而是堅定的迎上了林杉注視過來的目光,重重的一點頭:“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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