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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學的所有都是在那裡受師父所恩贈。”
“在那裡,還住著一個孩子。不過在我到了草廬時,他應該已不能算是一個孩子,因為他比我年長了近七歲。在初次見面時,他就比我高了足足一頭,他只需輕鬆一抬手,就能按住我的腦門呢!”
岑遲慢慢的述說著他心中的過往回憶,眼中溼意也漸漸沉澱下去。
小薔關好房門後依舊在床邊蹲下,靜靜聽著岑遲說話。話聽到這裡,她心裡有些許疑惑,從岑遲的話中她尚未聽出什麼悲傷的東西。
然而她很快又打消了這種想法,因為在剛才,他眼中的悲傷是那樣清晰,隱隱應證著事情發生的物件。而從他說話的內容可以推測,前幾天出事的人也許不是他的父母,而可能是他師門中的人。
想到這一點,小薔的心不禁又忐忑起來。
“那個少年是師父的首徒,我的第一個朋友,我的師哥,在我的成長中近乎兄長的一個人。”
岑遲說到這裡深深的嘆了口氣,頓了頓後接著道:“只是,那時候我常與他吵架,但他依舊對我很好,基本上沒對我真的發過火,除了我貪玩的時候。可我那時居然一直厭憎他對我好,反而希望他大罵我一頓,現在想想,我真是傻極了。”
小薔怔了怔,斟酌著說道:“人在小時候都會有身在福中不自知的一段日子,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可以找你的師兄說清楚,既然他從未真的生過你的氣,應該也能接受你的歉意。”
“來不及了。”岑遲搖了搖頭,旋即垂下目光。他將頭垂得越來越低,直到他的臉都貼在了屈起的膝上,才艱澀的吐出三個發硬的字:“他死了。”
“怎麼會這樣?”述說的陡然轉折,令小薔雙瞳微縮,聲音顫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岑遲依舊將臉埋在膝間,沉默良久後才又開口道:“十多年前,我賭氣離開了師門,就再也沒跟他聯絡過,卻難料想,再得到他的訊息時,卻是他的死訊。”
小薔凝住了目光,她想起幾年前母親病逝的時候。
小薔的父親因事故而早逝,母親就靠在大戶人家洗衣服賺取餬口錢。幾年之後,母親的手被水泡爛了,身子也垮了下來,便被那戶富人家解僱了。對這個家庭而言,各種不幸之中唯一的幸運就是,那時候的她已經長到了八歲,京都的亂局也穩定了三年,她得以找到一份收入微薄的活計。
那一天早上,她服侍母親喝完稀粥,就出門去村長家的麥田裡割麥子。然而她才割了一個時辰的麥子,就有鄰居跑來,告訴她,她的母親快要不行了的訊息。…
那訊息就如一記悶雷劈在她的頭頂,她只覺得渾身發麻,腳底虛浮,而頭腦裡卻是一片空白。
等她跑回家中,母親已經不能說話了,眼睛也緊閉著,只剩薄薄的一口氣似有似無。
因為有近似的心靈感觸,所以此時的小薔能夠領會,剛才岑遲所說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是什麼感覺,也能理解他所說的“什麼也不想去想”是什麼意思。想起自己的母親去世那會兒,她亦是不知道今後該何去何從的。
但她還是有不能完全理解到岑遲心中所想的地方。
她自己的母親雖然走得突然,但在她守候病中母親的那段日子裡,母親把能交代的事都交代過了,然而岑遲的師兄卻是一句話也來不及留的就逝世了。小薔不知道岑遲對他的師兄是否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沒來得及說,才會令他此時的情緒抑鬱脆弱到這個地步。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落淚,並且在落淚的同時,他還表現出一種了無生趣的情緒。一直以來小薔都覺得,住在這院落裡的岑先生除了其才華令丞相老爺都佩服驚歎外,還是個心性無比飄逸的人,所以此時他的這種情緒表露與平時精神狀態的劇烈反差,會更加的讓她覺得心中驚懼。
岑遲在話說完後就一直垂著頭,將臉緊緊貼在膝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流淚。
他不說話,小薔也沒有再開口,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房間裡如定住了一樣的氣氛,彷彿預示著他們就要這麼一直無聲的坐下去。
小薔覺得她此時應該說些什麼才是,但她忽然發現,雖然她能理解一部分岑遲的悲傷,但她卻找不出自己覺得可以勸慰到他的話。
她亦再一次的感受到,自己與岑遲之間的差距。身份、情感、能力,都差得不是一般的遠,令她很想但很難觸及他的世界。
就像兩個站在寬闊大河兩旁的兩個人,儘管他們想相約同行,卻總難跨越那條鴻溝。這種感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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