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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直到莫葉抄到第三頁,削尖的筆一端,露出木質筆殼外的筆芯已經磨平了,莫葉不得不停手,從袖裡摸出一把裁紙刀,準備削筆。…
這時,她就見面前的地上人影一晃。她下意識裡抬眼,就見伍書在她的對面蹲下身來。
伍書攤手到她眼前,手心裡躺著三支已經削好了兩端的‘樹枝’……不,確切來說,應該是與她剛才書寫用的筆一樣,是不需要蘸墨即可書寫的碳芯筆,只是伍書遞來的這三支筆可比自己所有的那支筆頭要長多了——自己用的這支本來就是師父用剩下的。
“這……”莫葉禁不住咦了一聲。
不等莫葉繼續說下去,也不等她伸手來取筆,伍書只將那三支筆擱在了莫葉腳邊的地板上,然後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去了,隨後提醒了一聲:“這隻火摺子代表三分香的時間,繼續抄吧。”
莫葉明白過來,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所為何事,做這些意味著什麼,她的確不適合在這種處境裡把時間用來閒聊,或者說此時的每一個瞬息,都是伍書用個人安危換來的。她不再多問,埋首繼續抄寫。
莫葉的身上存在一些難以徹底消抹掉的女孩心性,這是天性使然。然而若將她放到一群女孩子之中,她恐怕會成為最不像女孩子的那一個。
尋常人家的女兒長到她這年紀,手中細針早已走過萬計之步,然而莫葉成長到如今,手中一直握著的,卻是一隻筆,也走過萬計之步。還有一項女孩子不太容易把握好的自控力,在重要的事情面前,莫葉卻能把握得很好。
這一切,都要拜數年間受林杉的潛移默化所賜。只是不知道這樣有些異形的性格在她今後的生活中,能起到怎樣的作用呢?
《乾照經》很快復抄好,莫葉擱筆後的第一個行動就是去看置於破木架上的火摺子,沒想到竟一眼看了個空。她心底一沉,還以為那火摺子已燃盡了,不過她很快意識到小屋內的光線還在,扭頭掃視,才看見火摺子不知是什麼時候回到了伍書手中。
小屋一角,站在一堆雜物前的伍書單手舉著還剩半截的火摺子,另外一隻手裡筆頭朝上的捏著一隻毛筆,神情專注。看他的目光所指,似乎是正在盯著那還纏著一縷蛛絲的筆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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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安悶掃瑞,不,應該是我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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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你不用害怕,因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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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莫葉歪著頭,輕輕喚了一聲。 她不明白,伍書盯著一支佈滿灰塵的毛筆,究竟是發現了什麼令他如此興趣使然的東西。
伍書沒有回頭來看她,也不是沒聽見她的喚聲,他很快回應,只平靜說道:“抄完了就再自己看一遍,不要有一個字的錯漏。”
這一刻,莫葉忽然心生一種錯覺,這會兒的伍書剎時間從一個午夜大盜變成書院苛於教學的夫子了。
莫葉想笑,然而她在看了一眼伍書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火摺子後就笑不出來了,斂了笑意的她再次蹲身埋首,開始檢閱起自己剛剛復抄的《乾照經》。
……
檢查的過程要比抄寫的過程更快一些,不等伍書手中的火摺子完全燃盡,莫葉便真正完成了全部的抄書工作——確切來說,她的行為等於是竊書了,竊的還不是一般的書冊。
伍書帶莫葉出了小屋,卻沒有像來時那樣將她放在屋頂,而是帶她到了地上。按照伍書走時的叮囑,他的意思是如果這一次他回去還書後就沒有再回來,她可以自行回葉家。
伍書這麼一說,莫葉的心中愈發擔心了。
她本來以為抄完書,一切都結束了,沒想到似乎麻煩的事還在後頭。
京都除了兩處商業區可以允許店戶營業到很晚之外,其它城區都是有宵禁的。沒有攜帶京都居戶證明,或者沒有那些衙門允許的通宵營業商戶的相關票據證明,深更半夜走在大街上,萬一碰上巡城隊士可就麻煩了。
莫葉不想一個人回去,最好還是能有伍書領著她走,那樣她可以很快回去不說,以伍書的某種職業經驗。他也能很熟練的避開可能遇到的所有路過的巡城隊士。
除了心忌於這個原因,莫葉還擔心伍書的安危。
內家大成功法,這樣的功法究竟來自何處?既然能擁有這樣令伍書都會謹慎待之的功法,《乾照經》的主人很可能也是一位武道高手,若是雙方碰上,伍書會不會有危險呢?
……
伍書還書的過程,比盜書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