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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件事。剛才他還暗笑小薔將生活中理所當然的事說得過於殘酷,此刻他何不是入了此心障?
“我佛慈悲,憐萬物生如己。”
那年輕僧人在沉默片刻後始一開口,話面上的意思似乎是將岑遲剛才所說的第一句話重複了一遍。然而仔細回想一下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卻又有著細微處的不同。年輕僧人所言述的意思更加由表入裡,比岑遲說這句話時要沉心於懷內更甚。
在說完之前那句話後,這年輕僧人頓了頓,再開口時,所說的話和語境都起了顛覆性轉折。他目色依舊平靜的接著道:“然,青草也罷,青蔬也罷,事在人為,命在天定。”
年輕僧人在說完這句話後並沒有要等岑遲迴復的意思,而是直接告辭離去。
直到那僧人離開菜園子,岑遲臉上表情仍微微滯住,目中流露出的若有所思神情絲毫未淡,等走近的小薔輕輕推了一下後,他才回過神來。
岑遲側目看向小薔,就見她有點好奇、又有些困惑地問道:“先生,剛才你和那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何他走得乾脆,你卻在這兒失神呢?”
“沒什麼。”岑遲淡淡笑了笑,想了想還是補充說了一句:“剛與溪心師傅談禪,就想在他的弟子面前顯擺一把,結果,失策啊!”
他本以為又可以將眼前這雙眸清澈的少女逗樂,不料對方不但沒笑,反而陷入一陣思索之中,同時認真說道:“不,我覺得剛才先生是誠心相問,而那位僧人也是誠心回答,只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岑遲沒有隨著小薔的思索再解釋什麼,當然,他也沒有反駁什麼。不過,此時看似沉默的他,實則在心中暗歎一聲:認真地人真可怕。
又在菜園子裡閒步而行了幾圈,岑遲看了看天色,忽然轉言對小薔說道:“小薔姑娘,剛才在禪房裡,我與溪心師傅談禪的事兒還有半截沒完,下午我還要在這兒待一兩個時辰,需要勞煩你去外頭與那兩位護衛兄弟說明一下。”
“是。”小薔很快點頭應聲。
她似是忽然想到一事,緊接著開口,語氣裡滿是歉意:“先生,我剛才半途將你從禪房拉走,是不是很失禮啊?”…
剛說出這句話,她已憶起在大樹下對禪房裡情景的所見,心底愈發有些不安,又說道:“你離開時,溪心大師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他是不是惱我了?”
岑遲溫和說道:“你剛才忽然而至,是有些讓我感覺意外。”
注意到小薔眼裡的緊張情緒,再聽她那句對溪心臆測的話,他不禁莞爾,又道:“出家人淡泊七情六慾,哪有你說得那麼容易動怒。談禪的過程裡,他一直就是那麼坐著的。”
小薔心頭壓的那塊石頭總算輕了些,然而她心中的疑惑處還沒完,很快她就又想起佛堂裡所見的那一幕,旋即問道:“可是,佛堂裡他的出手,又是為什麼呢?那時候的他看上去才是真有些發火的意思,可那時候他才剛見到你啊!”
“嗯……那時候他是真有些惱了,不過他那時的惱火是衝我來的。”岑遲一邊慢慢開口,一邊在心裡琢磨著,要將這來自相府,他未明目的的丫頭所發覺的疑惑抹平,但又想在解釋中蓋過她疑惑之事的真正原因,“今天你是第一次來,也許不知道,去年我離開相府,遊歷在外,其實有幾個月的時間一直徘徊在這裡,但並非每一天都能碰見他。今天我來,卻是抱著必見他的意圖,對他來說,這是有些脅迫意味的。”
對於岑遲必見溪心的原因,小薔很快將其歸於他心情沉鬱,急需人開解。然而當她仔細一考慮岑遲的脅迫之說,她有些不認同地道:“先生只是想找他說說話,這算什麼脅迫,如果他因此不悅,其心胸未免叫人失望。”
的確,如果一名頗有資歷的物外僧人會因為這點事不悅到直欲拍碎那經久不用的籤筒,那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的事了。
然而這個現象只是岑遲述說的。溪心在佛堂裡發火的真正原因,比這個表象要複雜沉重得多。但是這個真正原因,岑遲是不會將它對小薔坦然說開的。
倒是岑遲見這丫頭已經開始將注意力從溪心發火的原因移到對溪心個人修養這一問題上,他則是很慰然於見到她的這種矛盾轉換的。他面對她面露一絲微笑,心中則輕聲嘆道:大師兄,就讓你當一次惡人,現在的你應該不會在乎這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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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天命誰定
》 (324)、天命誰定
小薔看到岑遲臉上慢慢現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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