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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灼燒時發出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摻在濃煙之中,忽然湧入口鼻,刺激得她頭腦一陣眩暈,逼得她直欲作嘔。但比起那種反胃感覺,更快的是腦中因呼吸不暢而起的一片混沌。
她咳嗽了幾聲,很快耷拉下頭,失去了知覺。
……
屈峽獨自在空蕩蕩的街道一邊乾等了約摸盞茶功夫,一直不見莫葉回來的身影。
當他等不下去了準備親自回去一趟時,半道上忽然走來一個衣著單薄但面相斯文的年輕人攔住了他,話沒說幾句就拉著他往回去的反方向引,只說他是林杉的朋友。
屈峽本想好好說話,但年輕人把他的手臂拽得很緊,令他一時不能輕易脫開。
直到走出了一條街,來到一個簡陋搭建的代寫書信攤位旁,那年輕人才停下腳步。屈峽見狀正要開腔,卻在這時忽然看見自家宅院的方向騰空而起一縷黑煙。
這個時間離城中百姓慣常生火做午飯的點還差了大約半個時辰,街道上有一些起得晚了點的婆子婦人,拎著挑選購買的蔬果回家去,其中有幾人也注意到那道從集中的住宅區冒出的黑煙,不禁三三兩兩的頓足遙望。
代寫書信的攤位上,看見有客到來,準備接這也許是午飯前最後一個生意的老生遂擱筆端坐。可他見那兩位客人沒有立即要求什麼,而是一齊朝一個方向看去,街上路人中有不少人亦是如此,他也受了些影響,並不著急於生意,偏頭看向他們觀望的方向。
眯了眯眼後,老生隨口說道:“誰家做飯用這麼潮的柴。”
離攤位幾步開外的一處牆根下,有兩個衣著破舊,面貌邋遢,似是乞丐的男子在曬太陽。聽見信攤老生的話,其中一人無聊的一笑,說道:“老先生,你眼花了吧?不少字這麼大的煙,只會是故意的……嗯,估計是在燻肉吧?不少字否則難道是燻飯,嘿嘿嘿……”
“笑你個頭啊,蠢貨。”另一個乞丐伸手翹指就往先開口的那個乞丐頭上敲了一記,“這個季節燻肉?等著長蛆嗎?你是不是盼著吃肉盼瘋了?你這腦子變壞的速度怎麼比那老先生眼睛變花的速度還快?”
信攤老生可能是有些眼花,但耳朵還靈敏,聞言臉色有些垮了下來,不滿的故意抬高聲音說道:“你們兩個,能別抓著點小事就藉著來挖苦我行麼?惹我生氣,晚上就是鍋裡還有餘粥也不再贈給你們了。”
那兩人聞聲立即從牆根處站起身來,一邊急步走近一邊賠笑說道:“老先生別生氣嘛,我們給您賠罪來了。咱是晚輩愛圖嘴快,又沒讀過多少書,比不得斯文人懂禮數,您要多擔待啊!”
兩名乞丐說著話的同時,經過站在攤位前的那兩名客人身邊,一不留神,胳膊肘撞了一下那兩人中年紀稍大的那位,就見他雙眉略皺了一下。
乞丐還以為那位長者要發火,正考慮著要不要道個歉,卻沒料到,那長者旋即就抬起雙手推出!
但是……他是推在站於他身邊的那個外貌斯文的年輕人身上。
屈峽是真發火了,但他的這一舉動令一旁的那兩名乞丐很費解,不明白怎麼這兩位斯文人話還沒開腔,就直接動手了呢?如果那長者不悅於剛才被撞到,要動手也找錯物件了吧?不少字…
……難道他比那位靠替人寫信對付生計的老生還眼花?
在這兩名乞丐愣住了一下的目光之中,屈峽一掌把那位莫名其妙拽著他來到這裡的年輕人推開了兩步遠,旋即大步邁出。他急著回去看一看,心焦於家中情況,才管不了什麼旁的人有什麼看法。
說到斯文,如果不是因為看那個年輕人相貌斯文,頗有些書生氣,與自己家中那位有些氣質相投,讓他真有些相信他可能是家裡那位多年沒聯絡的朋友,他是根本不會給他這麼多耐心的。
屈峽沒料到才說了幾句話,這人就把他帶得走了這麼遠,他能給的那點耐心和信任早已經消耗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患得患失的情緒自然而然的加重起來,之前在等了莫葉良久都不見她的人影時,他心裡就有些微不安,此時看見那束黑煙,他心裡的不安就愈發濃重起來。
然而他終究是上了年紀,才走出幾步遠,那被他推開的年輕人就追了上來,並又拽住了他的臂膀。
屈峽不耐煩的一甩手,竟沒有甩開。他壓著心頭不悅,儘量以平靜的語氣又問道:“年輕人,你到底要幹什麼?”
那年輕人沒有直接回答,他看起來像是很累的樣子,臉色不太正常,深深一個呼吸之後才開口問道:“前輩可是屈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