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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巨形金屬圍籠外的三名殺手卻是眼中一亮。
他們本來尚未看清林杉灰敗的臉色,也根本沒有完全相信林杉的咳嗽是真,但他們聽出了那咳嗽聲中夾雜的另外一種聲音。
所以他們終於卸去心神間的警惕,邁近了一步——但是,也只是一步而已。
三人交談的聲音再次響起。
“臟腑受傷淤阻的聲音,這次不像是裝的。”
“誰先進去?”
“……”
在第三名殺手的片刻沉默之後,三個人只邁出一步的步伐就再未移動。
一個人進去,會承擔全部的風險。
兩個人進去,也許就會像林杉此時枕在肘下的那個死人一樣被另外一人出賣,淪為誘敵餌料,被對手的劍鋒撕碎——但那尚在可預料之中。
若三個人都進去了,也許連可預料的機會都摸不準了。
作為殺手中的老手,他們的心志本不該這麼容易發生猶疑,可要命的是,如林杉預料過的那樣,他們的東家真的不是一個人。
他們彼此之間除了此行的目的,皆是陌生的,可他們又都很清楚,只有活著回去,才能領取賞金。在此之前,誰也不想成為身邊那個人登頂奪賞的腳下踏板。
望著那三個有著餓狼一樣目光的殺手逼近了一步,卻又不知為何的停下腳步來,莫葉的心一陣抽緊。
水葫蘆忽然從林杉的手裡脫落,掉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下。莫葉看著那隻平躺在地,緩緩溢位清水的葫蘆,心中忽起一念,慢慢站起身來。
她不敢去看這個時候的林杉,因為她怕看見往昔那張溫和熟悉的臉此時變得慘白,並且開始出現帶著死氣的灰敗。
她也不敢去逼視那三名黑衣刺客,因為他們手中的利刃淋漓著殘酷的腥味,但那刃口上的寒光遠沒有他們眼中的那種升騰到極點的厲色更加讓人覺得刮骨刺心。
莫葉估計到自己如果直視這樣的目光,不僅是毫無作用的行為,還可能會被對方立即摧毀心智,變成一尊嚇傻任宰的石像。
唯有一博!
所以她選擇偏過頭誰也不看,不管身前背後會不會突然有冷刃飛來,只是定了定神的看向腳邊不遠處躺著的一具屍體,那具屍體的後背心上插立著一把無刃的長劍。…
那把劍是剛才林杉用過的,它刺入過幾個人的身體,然而此時劍身上一點血漬也沒有,渾然天成的劍身紋路如微風拂過的湖面,雖有波瀾,但反而能透出一片平靜的氣息。
望著它,莫葉的心也平靜了一分。
下一步,她衝了過去,拔出那把劍,雙手握緊了劍柄。
莫葉僅有的十年記憶裡,她用過裁紙刀,菜刀,但沒用過真正的劍器。以前在書院時也只是摸過木製練習用劍,在林杉曾經的干擾下她也沒有正式學過劍術,這使得她雖然心中有勇,可卻手上無功。
自拿起劍的那一刻起,她的一應舉動已然讓她在那三名刺客的眼裡如同剝了殼的蛋,嫩弱渺小不是一點點。
……這麼做是不是看起來很幼稚?可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除了這樣幼稚的做法她想不到其它……她是無力殺任何人的,也許她心裡藏有一份別的意思。
那三名黑衣刺客雖然蒙著臉,但他們眼中的神情已然是在告訴別人,他們在獰笑。這是因為,看著金屬網拼成的屋子裡,那個繃緊肩膀、雙手使勁握住劍把都持不住的使得劍尖在不停顫抖的孩子,讓他們蔑視的心情充滿了信心——殺她宛如拔小草。
然而當他們再走近一步時,又忽然止住了腳步,眼中輕蔑的獰笑也滯了滯。
見此情形的莫葉愣了一下神,接著,自己的手被溫暖和溼膩包圍的感覺又出現了。低頭一看,是師父那隻滿是血漬的手握住了劍柄,並輕輕推開她的手。
莫葉呆立忘言,不見林杉的腳下有滴答直落的血水,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處理過自己的傷口,心下略松之際又注意到他依舊慘白的臉上,攀爬了幾縷不太正常的紅,這讓她剛剛穩定了一點的心神隱隱忐忑不止。
“又要殺人了。”林杉握住劍柄後,離開了莫葉一步,手中的劍繞了半圈的橫在胸前,“別過頭去吧。”
鐵網有四面,圍攏來的刺客只有三人,所以有一面牆看起來似乎是安全的,莫葉下意識裡朝那面牆捱了過去。
與此同時,林杉手中的劍忽然朝他對面那隔著網牆而站的蒙面殺手刺去。
這幾名蒙面殺手看見並琢磨過林杉的殺人手段,心底還存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