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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藥沒有留半碗的習慣。”莫葉看了手中的藥碗一眼,轉眼看向那夜行人時又道:“但我若一口喝乾它,你應該就不會再留步了。”
“你在拿你的生命博一樣沒有意義的東西,這很不明智。”夜行人的嗓音依舊沉鬱,但因為他接下來說的一句話,那冰冷無情的語調似乎也渲染了一絲溫度:“不過,回答了你的這個問題,我亦不會損失什麼,就當是送你的順水人情。”
莫葉微微一笑,然後絲毫沒有猶豫的像平時那樣“咕咚”幾聲喝乾碗中的湯藥,抿緊嘴唇,向夜行人一傾碗底。
夜行人看見這一幕,平靜的目光動了一下,“你又不擔心我會立即離開了?”
莫葉搖了搖頭,緊閉著嘴沉默了片刻後才快語道:“不能說話,會吐出來。”
聽了她說的這句話,夜行人隱約能猜出剛才她為什麼要在喝要之前發問。…
平靜得有些顯得冷峻的眸色難以察覺的緩和了一下,夜行人淡淡說道:“我可以回答你一次,也許你未必會滿意這個答覆,而我不會再回答你的追問。”
莫葉的雙眼亮了一下,沒有說話,只連連點了幾下頭。
“你問我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奇怪,我可以坦然的說,我這樣的人,在普通人眼裡,本來就屬於異類。只是若自己都排斥自己的存在,那又有何理由活下去?得不到別人的承認,那就先自己承認自己。”
“至於你所說的厭倦問題,這世上有多少人在日復一日的重複著一樣事?厭倦也許就是一種常態,但當這種常態成為習慣,它自然就成了生活的一份子,而不再只是做事的方式和結果。”
夜行人說完這兩段長話,頓了頓後看著莫葉又道:“怎麼樣,是否我的回答對你來說,跟沒說沒兩樣?”
莫葉第一次聽夜行人說這麼多話,覺得有些驚訝,有些新鮮,但更多的是一種不明瞭。聽了夜行人那最後一問,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小女孩,不知道你問我這些的最初原因是什麼,但剛才你與那位大人的談話,在下不慎聽到了一點。”
夜行人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
“一個人一生大抵會擁有兩樣東西,忠心與孝義,終其一生卻又只能守住一樣東西。像我這樣的人,天意已經替我選了,反而簡單,面臨選擇的過程才是辛苦的。那位大人有點過於保護你,在你的這個年紀,他這麼做是沒有錯的。”
對於談話洩漏的結果,莫葉覺得有些意外,可她一想到被洩漏的物件是眼前這個夜行人,一切又比較好說通了。最關鍵的還是這個非主動性聽到她與林杉談話的人,不是個口無遮攔之人,聽去了問題也不大。
神情輕微變幻後,莫葉平靜的開口道:“我知道師父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但剛才我和他爭吵的事,不是這個。”
“我只聽到一點你們前面交談的話。”夜行人簡略說了一句,其實這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跟“無可奉告”的意思差不多。然後,他就忽然翻身上瓦,準備離去。
莫葉也沒有急著叫住他的意思,只是擱下碗,一邊向屋外走出,一邊如自言自語一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師父明明自己都對廖世沒存什麼好感,偏偏一逢談到他,就總強調讓我對其感恩戴德。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打從心底對他無何好感。”
“藥鬼廖世?”已經躍上瓦脊的那夜行人忽然止步,回頭看了莫葉一眼。
只是無意就能聽到屋內人的談話,他的耳裡不可謂不佳。
“你知道他?”莫葉見狀,精神一振。
夜行人在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提及好感,應該沒幾個人對他有好感。傳聞從入行到現在,他治過四個人,但那四個人全沒活下來,便是‘治四死四’的由來,藥鬼之名也就是這麼演變成的。”
這傳聞聽來倒新鮮,卻使莫葉目瞪口呆,“那不是沒一個被他救活的?”
“有治好就有失治,只是無論如何,託付了希望給醫者,如果達不到期望,還是會有人難以放下吧!”夜行人看著莫葉,眼中浮現淡淡一層複雜神情,又道:“廖世如今還活著,可見傳言也未必能盡信。”
是啊,這些傳言除了在數字上的考究出了偏差,在事實上也存在空洞,自己不就是最明顯的例證麼?…
莫葉的心神恍惚了一下,與這夜行人的幾段對話,所獲得知曉的東西有些豐富到了複雜的程度。待她冷靜了些後,那夜行人早已離去,片痕難尋。
看了一眼剛才夜行人站過的瓦脊一角,莫葉又忽然有了一